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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傳來的訊息卻並非一人所能為。
北方君王府的勢力南侵,方家首當其衝,被連根拔起以警效尤。像剝一顆白菜般層層撕下了外樁產業,逐層遞進,直至核心的當家一門。
倘若這是上天的報復,確是相當殘忍的一種,猶如鈍刀割肉,蜀中大小門派無不心驚。君王府展現實力的一場試手,無疑相當成功。
可惜沒等到迦夜動手。
他甚至考慮要不要暗中支援方家再拖上一段時間,畢竟以迦夜的個性不致讓報仇的機會旁落。他不想讓這個唯一可能讓她現身的地方就此消失。
思慮再三還是作罷,暫時不宜正面對上君王府,況且幫助那個試圖殺妻滅子人渣實在不是令人愉快的事。
迦夜為何不曾下手?是相隔太遠?時機未至?還是……
他很擔心,二哥的隻言片語始終令他牽掛,問過無數次,可僅憑一次短暫的把脈並不能確診。她的身體究竟毀傷到什麼程度,定期發作的反噬會不會令她遇險,一別數年,是否安好無恙?
他不敢去想,每每稍稍觸及,心頭便是煩亂。
一個人怎麼能消失得這樣徹底。
不願再糾結,他傳喚門外等候的四翼入內。
“那件事查得怎樣?”
銀鵠首先報告。
“回老大,傳言起於洛陽,經查是被沈淮揚帶去洛陽的鄯善國公主散出。”
“此事與沈家無涉,應該是莎琳公主擅自所為,沈淮揚已啟程往揚州,可能是專程前來解釋。”墨鷂分析。
“如今江湖中傳得沸沸揚揚,各大幫派均有疑問,不少人私下探問謝家弟子。” 藍鴞補充道。
碧隼很是懊悔。“早知道把那個公主一刀宰了多省事,都是主上心軟。”
銀鵠咳了咳,眼神示意同伴閉嘴。
日前江湖中突然出了流言,稱謝家三子謝雲書失蹤七年皆因陷身西域魔教,淪為魔教的殺人工具,離開天山後仍執迷不悟,與魔女往來頻頻,行事荒唐,根本不配以正道中人自居。
中原素來視魔教為寇仇,水火不容。此言一出,立時引起軒然大波。謝家執掌江南武林道多年無有不服,如今爆出這般醜聞,還是在近年英名日盛的謝雲書身上甚是難以置信,多斥之為荒謬。但愈是如此猜度愈多,流言一出即是口耳相傳,私下議論日盛一日,謝家始終沉默以對,更助長了疑惑。捕風捉影的猜忌聲越來越大,幾乎已有人要跳出來斥責謝家不配領袖江南武林。
“現下該怎麼辦?” 墨鷂不像碧隼那般廢話,直接詢問對策。
謝雲書顯然全盤考慮許久。“多說無益,按兵不動。”
“不管?可再這樣下去……”不說謝家,單謝雲書已聲名盡毀,弄不好勢成武林公敵,藍鴞不懂他怎麼還能置身事外般淡漠。
“現在還早,觀望一陣再說。”謝雲書微微一笑,沒有解釋。
“還早?”碧隼匪夷所思。“到什麼時候才合適?”
“到……我覺得合適的時候。”深遂的眸子閃了一下,隱然於心。
望著氣定神閒的俊顏呆了半晌,只有銀鵠隱約摸到點頭緒,幾乎忍不住哀嘆。
“老大到底在等什麼?拖下去等眾人上門圍攻不成。”退下來四人獨處,墨鷂百般不解。
“全怪那個該死的公主,饒了她一命還不懂收斂。”藍鴞也忍不住抱怨。“又不讓我去殺了她,真是憋氣。”
“他該不會想借機名正言順的離開謝家?可是又還沒探到主上的下落。”碧隼頗為納悶,努力揣摩謝雲書的目的。
“很快會有了。”銀鵠懶洋洋的一語,眾人立時精神起來。
“什麼意思,你是說有訊息了?”墨鷂問出了三人的心聲。
“暫時還沒。”銀鵠搖頭。
“切……”
“只要主上還在中原,這種程度的流言不可能沒聽說。”看眾人尚未會意,銀鵠頗有優越感,大刺刺的提示重點。
“那又如何,難道她還會……出……”說到一半,碧隼頓悟。“他是想逼主上出手。”
“嗯哼。”終於有人後知後覺,銀鵠半是得意。“主上一露手,他就可以輕易探到頭緒,再不用這樣大海撈針的苦找。”
“太冒險了吧,很容易危及自身,搞不好……”藍鴞愕了半晌。
“不到這種程度,怎麼逼得出她。”墨鷂反應過來。“這幾年她也躲得太好了。”
“我認為老大是在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