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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黃柏林同年入獄的,還有另一村民柳恆玉的丈夫黃志常,但他已死於獄中,他同樣因種植罌粟被判處有期徒刑7年。去年,柳73歲的公公黃禮讓因繼續種植罌粟,被判刑6年。
中國西部地區的毒品種植地(4)
黃志常入獄前就因種植罌粟被罰款萬元。他坐牢後,一位親戚謊稱只要用錢就可以把他“撈”出來,柳恆玉又東籌西借了萬元。可黃志常死後,此人卻裝成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至今未退還一分錢。種罌粟賣鴉片給這個家庭帶來的,只是3萬元的債務和家破人亡的哀痛。
“黃志常死後,家裡能賣的都賣光了,日子更加過不下去。黃禮讓這才又偷偷種起了鴉片。”柳恆玉現在最擔心的是怕公公遭遇同樣厄運,“他身體有病,只要他能回家,我們即使是去討米,也不敢再種鴉片了!”
桃花山海拔1800多米,陡坡低壑隨處可見,在那些幾乎無法涉足的地方隨便撒幾把種子,沒有人會發現。巫山警方每次過來查毒,也都是困難重重。地理上的阻隔,就這樣成了惡之花滋生的天然屏障。
板倉村則位於奉節、巫山、巫溪交界處的高山之巔,從縣城出發,向東北溯梅溪河進入大巴山區,大約有3小時的顛簸車路終止在一條煤礦便道上。穿越密林、崖壑和溪澗,並在一條羊腸小道上再跋涉3小後,才能看到這個隱蔽在白雲深處的小村莊。
在板倉村,罌粟收割後,老闆或直接帶走鴉片生漿,或就地熬製成熟膏外運,剩下的就是一堆一堆的鴉片果殼。黑色果實略大於鴿卵,頂端留有凋謝後的花蒂,外殼上,8組縱向刀痕宛如雕刻。“刀痕是收割鴉片生漿留下的。”農戶主人說,這樣的割取可以持續一週左右,他手中的那顆罌粟果殼留下了8次割漿的痕跡,每次4道刀口。這就是鴉片果殼。
在板倉村的另一處農家菜園,一塊不足三分大的紅苕苗還尚未蓋住地面,淺綠的秧苗尚不足以覆蓋黑色土地,這是重慶警方剷除罌粟後才種上的。這塊地的戶主名叫廖菊清。
兩個月前,他的這塊土地和附近的另一些田地裡,鮮紅的罌粟花盛開。組織種毒的老闆帶領手下在地頭搭起帳篷,半人高的花朵和果實叢間,被僱傭的農民忙於割取鴉片生漿,一種奇特的氣息瀰漫在山間。
這裡的罌粟種植一般在9月以後播種,次年2月開花,3月到5月收割,中間要施兩道肥,除兩遍草。奉節的高山和低嶺地帶都有種鴉片的,低處收穫比高山早一個月,產量也高,但高山所產質量更好。
板倉村的村民說,鴉片收割由種毒老闆帶領手下監督本地農民完成,村裡每天會有10多人下地。收割後,老闆直接帶走鴉片生漿,或就地熬製成熟膏外運,罌粟杆則被藏匿起來。
去年,組織鴉片種植的老闆找到當地人廖菊清,講好以200元的價格租他家的地,並向廖免費提供種子,播種、除草、收割按日算工錢,鴉片收割後給錢。“瞎子見錢眼也開。”廖菊清這樣描述他種罌粟的動機。
廖菊清說,他知道種鴉片違法,但老闆表示,鄰居都種了他不種,一旦種毒被舉報,賬就要算在他頭上。廖權衡再三,“也想弄幾個鹽錢”,終於答應拿出那塊三分大的紅苕地。
廖菊清的鄰居姜福武和李應安也參與了種鴉片,重慶警方查處後,現在姜家夫婦都不敢在家過夜,李家夫婦也外出打工了。這樣,他們三家種植的總面積是近6畝。但實際種了畝。
當警方到達時,姜家屋裡的毒老闆們正在打牌,李家屋裡的人則在睡覺,手槍掛在牆上,被警方收繳。有三個人在抓捕中跑掉了。姜福武在地裡,當時就嚇得到外地躲了10幾天。廖菊清躲在莊稼地裡目睹了抓捕過程。
抓捕行動後,警方剷除了板倉的罌粟植物,並在村裡碼起柴堆,燒掉了罌粟稈子和果實。板倉村長劉其學說,罌粟稈子非常潮溼,燒了兩天,用掉40捆柴,最後還澆了五六十斤汽油。此次行動共收繳鴉片油膏2100克、現金2萬餘元,和一批手槍、西瓜刀。
板倉村相鄰的廟坡村八社,罌粟種植面積也達30餘畝。種毒的歷史也比板倉村早兩年。廖菊清說,板倉村最初的一包罌粟種子,就是姜福武從廟坡村提上來的。
一山之隔的天池鄉轎頂村四社,也被舉報種有數十畝罌粟。村婦彭德香的簷下,仍晾著罌粟稈子。彭說,旁邊兩個社都種了,老闆就來找四社,四社有6家種,她家種了畝把地。這些曾經種毒的土地,一般位於村民的屋前屋後,屬於比較好的平坡地,甚至還有水田。
村民說,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