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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所尋見的燈塔一般,這算是一種怎樣的承諾?陪她一起,並肩戰鬥,他一定是可憐她,同情她,才會說這樣的話。
想了太久,想地太多,不知不覺已經曉月漸白,朝曦東昇。袁園愣了一下,原來天已經大亮了,今天就要靠岸下船了!她慢慢地起身下床,身子就像散了架一般痠疼,正在這時一個大嬸端著衣服和洗漱的淡水走了進來:“琪小姐,讓我為你淨洗更衣吧。”
“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袁園捂緊衣領,身上有好多吳霏留下的吻痕,她不想讓別人看到,便道:“你先退出去。”
那大嬸抬眉瞄一了眼袁園,放下衣物和淡水退了出去。
袁園頃刻心頭一緊,那是可憐她的眼神!船上的人們都在可憐她,但是當天下人都知道琪磷被海盜□後,也許不止有可憐,還有嘲笑,輕視,諷刺,流言蜚語和各種杜撰的版本會把她湮沒。人言可畏,想到這裡,她把衣領攥地更緊了:不是人言可畏,是自己沒有勇氣面對,無法越過心中那道無形的鴻溝。
她穿好衣服,頹然做在梳妝椅上,鏡子的女子臉色蒼白,面容憔悴,雙眼就似桃兒一般紅腫,脖子上赫然印著幾個暗紅的印記,深淺不一。“該死!”袁園低聲咒罵道,衣領遮不住這玩意,想了一會兒,她把好不容易盤起的頭髮又放了下來,披散在胸間,左右細瞧了一下,確定黑亮的長髮完全遮住了脖子,才慢慢步出了房間。
一直守在房門外的楊若嶠見琪磷出了房,立刻上前彎腰道:“商船馬上就要靠岸停泊了。”抬頭一看袁園披散著頭髮,便皺眉道:“方才李媽沒有替你梳頭麼?我馬上喚她來。”
“不!不要!”袁園急忙拉住楊若嶠,搖頭心慌道:“楊姐姐,我不想梳髮髻。”語氣近乎哀求。楊若嶠一怔,彷彿知道了袁園的用意,心中悔道自己不夠細心入微,竟然要去接琪磷的傷疤!她抿了抿嘴巴不再言語,只道去舵倉看看情形,便退了下去。
瞭望遠處,已經能隱隱約約看見大陸了,袁園抬手遮眼望去,一波三折,她終於要到北蕭了。今天的天氣卻很死悶,天高無雲,風平浪靜。她慢慢靠著扶手走到了甲板上,沒有風也好,不會吹亂她的頭髮,現在的她就像縮在殼裡的烏龜,埋頭在沙裡的鴕鳥。
突然自己的頭髮被人從身後一把撩起,袁園大驚,立刻轉過身,大聲急道“放下我的頭髮!”是林逸詩!他握著袁園的頭髮,皺眉道:“馬上就要下船了,你怎麼還沒有梳頭?”心道宗南王府的人肯定已經在碼頭上等著琪磷了,她這個落魄樣子怎麼能去見那些屬下?
“不會綰髮的話,我可以幫你。”林逸詩遲疑道,他是真心誠意想幫助這個有點笨笨的女人。
“不用!我不想綰髮!”袁園咬牙切齒道,本能地用手覆上了自己的頸子。那是,那是吻痕,林逸詩愣了一下,心道原來她想遮住這個東西,不,她是想遮住她覺得丟人可恥的東西。想來可笑,這種掩耳盜鈴的方式不過只是騙自己而已,而這一切不過只是剛剛開始,她這樣做又能撐到幾時?
兩人就這樣面對面地僵持在甲板上,良久“你不是還要當王爺麼?”林逸詩握著袁園的頭髮,緩緩開口道:“王爺就要有王爺的樣子。”
話語間,林逸詩用另外一隻手扯下了額頭上的髮帶,雙手環在袁園腦後將她的頭髮簡單地綁了起來,低頭望著失神的袁園,微笑道:“這才是宗南王,琪磷。”
袁園根本來不及拒絕,她被林逸詩的舉動懵住了。因為林逸詩居然把遮住“伎”字的髮帶取了下來!這難道不是他最厭惡最不願意人們看到的東西麼?為什麼取下發帶後能這樣坦然地面對微笑?
“為什麼要這樣做。”袁園不解道。
見袁園疑惑地望著自己,林逸詩摸了摸額頭的烙疤,這幾年就算睡覺也沒有取下的髮帶,他終究還是把它取了下來,用來自欺欺人之物,沒有想此時到竟然能幫助眼前這個女子不再自欺欺人,摸頭笑道:“因為這髮帶要綁在美麗的長髮上,才好看。”
雖然林逸詩沒有明說,但是他的用心袁園還是懂了。這些痕跡沒有一些時日是消褪不了的,難道自己日日都要披肩散發,就算這些痕跡消褪了又怎樣?她不敢面對的不是這些吻痕,而是不堪的過去,一個不敢直面自己過去的人,又有什麼能耐去當好一個王爺,或者為自己報仇?袁園緩緩放下了遮住脖子的手,心中竟有些激動,她想更加堅強。
“謝謝你。”袁園握拳在胸,抬頭對林逸詩感激道:“替我綰髮。”也許以後的日子會很難熬,但如果現在就退縮,豈不更是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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