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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靜坐練功。
謝朗道過歉,放下心頭之事,舒暢了很多,看見薛蘅在練功,索性也盤膝而坐,氣運九天。直到呂青接班,他才還氣入谷,肩頭傷口疼痛也減輕了許多。
天矇矇亮,四人便再上路。翻過數座山頭,天大亮時,薛蘅指著前方道:“再過兩座山,便可看到定州了。”
呂青笑道:“閣主對這裡的地形很熟悉啊,閣主是定州人嗎?”
“不是。”薛蘅搖頭,“我也是從書上看來的。”
風桑嘖了聲,又嚷道:“定州這窮山溝,走這麼久沒見一戶人家,餓死了。”
四人都覺有些肚餓,奈何現在是春季,也找不到野果子充飢。薛蘅道:“再走走,前方應該會有人家。”
風桑只得撫著肚子跟上,偏偏他可能昨天多喝了幾口河水,此時竟拉起肚子來,不時跑進一邊的樹林,如此十餘次,已是面色發白、雙足無力。
薛蘅極為不耐,但也無法,只得到山中尋了些止瀉的草藥,讓風桑嚼爛服下,才略略止瀉。只是這樣一來,直至中午,四人才翻過一座山頭。
風桑走在最前面,忽然大喜嚷道:“有人家!”
薛謝齊齊抬頭,前方炊煙裊裊。四人加快腳步,只見前方一座木屋依山而建,正是殷國極常見的山民房屋。
木屋前一方石坪,山路自石坪前蜿蜒而過。再向前方有一座石橋,石橋連起了兩座山頭,石橋下是較深的崖溝,崖下溝澗深深,因是春季,水聲嘩嘩,白霧蒸騰,映著滿山開得極熱鬧的杜鵑,春意濃濃。
石坪中,一位老者佝僂著腰,手持竹笤掃地,兩名七八歲的幼童,正在他身邊追逐嬉鬧。
四人經歷了生死之劫,又餓了一天一夜,忽見到這青山木屋、小橋流水、老者幼童的恬淡景色,精神為之一振。
十八、信任
呂青提衫縱身,在屋子前後左右查探一番,出來點了點頭。謝朗放下心,向那低頭掃地的老者抱拳行禮,“老丈則安。”
老者仍在低頭掃地,謝朗再說了聲,一名男童笑著跑過來,“他老了,聽不見。”
謝朗只得湊到老者耳邊大聲道:“老丈!”老者卻還是沒有抬頭。
男童們已大聲叫道:“爹!”不多時,從山林走出一名挑著糞桶的中年漢子,他上下打量了四人幾眼,疑道:“你們是―――”
謝朗抱拳,“這位大哥,我們在山裡迷了路,餓了兩天,不知大哥可否行個方便,賣點吃食給我們。”說著從腰間掏出一錠碎銀子。
中年漢子雙眼發亮,連聲道:“有有有,快請進吧。”放下糞桶,接過銀子,又道:“只是我家婆娘前幾年就死了,家裡沒女人,我只能做一點粗食,各位莫嫌棄才好。”
四人邁入堂屋,薛蘅眼神掃了一圈,微微愣了愣,也未說話,在桌邊坐下。
不一會,兩名男童端了茶盤出來,其中一名稍大些的聲音清脆,“爹爹說了,請各位貴客先喝茶,他正在煮麵條,一會就好。”
風桑眉花眼笑,端起茶杯,咕咚幾下便入了肚。謝朗也口渴難耐,端起茶杯,卻見薛蘅嘆了口氣,將一杯茶緩緩倒在地上。
謝朗將已到唇邊的茶杯慢慢放下,喚道:“師叔。”
薛蘅眉頭微蹙,似在追憶著什麼,很久又嘆了一口氣,輕聲喚道:“明遠。”
謝朗第一次聽她這麼叫自己,不由訝然。薛蘅已接著說道:“你驍衛軍中有一名校尉,姓雷名奇,你可有印象?”
謝朗眉頭微皺,隔了一陣才答道:“雷奇為人正直,多有戰功,可惜―――”
“是啊,他死於高壁嶺一戰,真是英年早逝。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今天是他的二十歲生日。”
呂青轉動著茶杯,問道:“閣主怎麼會認識這位雷校尉?”
薛蘅道:“雷奇的姑姑,是我天清閣坤字系的弟子,算起來我要叫她一聲師姐。我與她關係很好,雷奇年幼時,他姑姑還帶著他在天清閣住過一段時日。那孩子很聰明,可惜死在了高壁嶺。”
謝朗臉上也湧上一絲難過,慢慢將茶杯舉起,緩緩淋下,嘆道:“和丹族三年交戰,多少好男兒埋骨異鄉,只願天下再無戰事―――”
風桑也狠嘆了兩口氣。
薛蘅俯身摸了摸那幼童的臉,柔聲道:“你家有沒有水酒?”
幼童的眼珠轉了一下,笑靨可喜,“有,嬸嬸,你且等等。”轉身進了裡屋。不多時,他再奔出來,薛蘅接過他手中的酒壺,向謝朗道:“明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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