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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這小子不錯,是條漢子!”
街邊,“福慶樓”二樓雅間內,紫衣女子臨窗而坐,將街上發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她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酒,嫣然一笑,“眾位哥哥,咱們這一趟,還真是沒有白走!”
她身邊的青年輕聲而笑,其中一人道:“一切聽大小姐的吩咐。”另有一人匆匆下樓,尾隨薛蘅而去。
紫衣女子思忖片刻,笑得明眸生輝,“這回,可得麻煩十六哥重操舊業。”
一名長得白淨秀氣的青年聽了,心癢難熬,摩拳擦掌,“我正憋得慌,偏偏老大一直不准我胡鬧,說會有損我的威嚴。還是跟著大小姐辦事好,痛快!”
雅間內,眾青年擠眉弄眼,笑得越來越大聲。
紫衣女子微微而笑,看著遠處街上薛謝二人的身影。待兩人快不見了,她才回過頭,滿面肅然,道:“既要行事,大家就趕緊準備吧。”
青年們頓時收了笑聲,齊聲道:“是,大小姐。”
一名稍矮些的青年嘀咕道:“什麼大小姐,我看過不久,要叫嫂子了。”
紫衣女子面上一紅,卻又不象羞澀,也無多少歡喜。她緩緩轉頭,望向南方逐漸黑沉的天空。
謝朗激憤下戲弄了周算盤一番,看著周算盤在面前跪下,他滿心愉悅,覺得自己如神明般從天而降,替當年被欺凌的小小蘅姐大大地出了一口惡氣。
可衝動過後,看見周圍百姓崇敬的目光,他猛地叫了聲不妙,大步奔出,直至奔出城門,奔到河邊,才停下腳步。
他急急發出命令,讓大白帶著小黑向北遠遠飛開,可心裡還是十分不安。
全身激湧的血逐漸平靜,他越想越覺自己太過莽撞,禁不住抬起右手,用力抽了自己一下。正要再抽第二下,一隻手伸過來,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謝朗抬頭,薛蘅正靜靜地凝望著他,她眼睛裡一片柔軟的水波。
謝朗不由愣住,喃喃喚了聲,“蘅姐。”
“嗯。”薛蘅輕輕應了一聲。
謝朗垂頭喪氣,“蘅姐,是我做錯了,不該魯莽行事,萬一暴露了身份,可就……”他抬起頭,直視薛蘅,“蘅姐,你罵我吧。”
薛蘅凝望著他,微微地搖了搖頭。許久,她才輕聲道:“沒關係,不怕。”
謝朗見她並不怪責,不由一愣,道:“那咱們趕緊離開,別讓那些人找來了。”
薛蘅還是搖頭,嘴角有一絲淡靜的笑容,“真的沒關係,你做得沒錯,很好。咱們不用急著走,既然到這霜河邊來了,也去放一盞河燈吧。”
謝朗大奇,她已放開他手腕,轉過身,買了兩盞荷花燈。她提著燈,沿著河岸,在依依楊柳下,慢慢地向前走。
謝朗看著她的身影,不禁滿腹疑雲,緊蹙眉峰。半晌,忽然眼睛一亮,眉目漸漸舒展開來。
他追上薛蘅,心中高興之情難以抒懷,忽然面對著霜河,雙手攏在嘴邊,長長地叫了一聲。
“啊……”
他清亮的聲音在河面上久久迴響。霜河邊,人們紛紛舉目相望。
淡黃色的圓月,從山的青影后悄悄地升起,將清瑩的光灑在霜河上。河邊瀰漫著嫩蒲的幽香,偶有禽鳥,飛快地點過水麵。
夜霧清蒙,象在河面籠上了一層輕紗。河風吹動了楊柳,也不時將霧氣搖動,讓河邊成千上萬的人影變得明明暗暗。
河的兩岸,慢慢有星星般的火點亮起,或排成隊,或在水面轉著圈,如荷花朵朵盛開,帶著人們在心底默唸著的祈願,隨著水波微漾,緩緩向前飄流。
圓月、薄霧、水光、山影,象一場迷濛的夢。在這虛無的夢中,人們跪拜在河邊,他們看不清天地萬物,似乎連自己都看不清了,唯有眼前的盞盞明燈。
河風忽盛,荷花燈被吹得搖搖晃晃,有的遇上水流,只微微掙扎了一下,便傾覆在河水之中,其餘的燈忽明忽暗,如同亙古以來,生命之火的明明滅滅。
風越吹越大,許多荷花燈連掙扎都沒有便傾覆在河水中,剩下的也都被吹得只見一丁點豆大的燭光。
有人開始向天地河流叩首,用含著敬畏的聲音,哀哀吟唱。
“霜河清清兮,可知我愁,
霜河咽咽兮,可知我憂。
一愁歲饑荒,閣淚汪汪;
二愁吏如狼,賣地拆房;
三愁役夫勞,不得回鄉!
霜河清清兮,可知我愁
霜河咽咽兮,可知我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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