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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竭,身後也沒有追兵的聲音,她才停住腳步,彎下腰大口喘氣。正擔心薛蘅是否脫離險境,忽聽有急促的腳步聲分荊撥草而來,她嚇得正要找地方躲匿,來者已急喚道,“公主!是我!”
柔嘉大喜,回過頭,衝上去抱住來人,“抱琴!”
主僕二人重見,喜極而泣。
抱琴身邊之人取下蒙面黑巾,急道:“此地不可久留,你們快走!我去接應薛閣主!”
柔嘉看清他的面容,大為驚訝,再也想不到僕射堂的呂青,怎麼會在此時此地出現。
當日薛蘅將柔嘉丟擲,抱琴便在人群中東衝西撞,又暗中彈射石塊,將圍在人群外的丹兵擊得跌落馬下。
現場一片混亂,她趁機奔向柔嘉被丟擲的方向。可她剛溜入小樹林,便見一隊丹兵從另一個方向追了上去,將柔嘉按倒在地。
抱琴驚駭下正要躍過去,一側的灌木叢中忽然無聲無息地伸來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將她拖到灌木叢後。她還待掙扎,那人在她耳邊用極低的聲音道:“你現在出去是送死!”
抱琴聽出竟是呂青的聲音,不由一呆。遙見柔嘉已被押遠了,薛蘅又與那“幽靈”般的黑衣人鬥成了平手,她頭腦稍得冷靜,便不再掙扎。可呂青仍捂得極緊,待丹軍押著所有俘虜遠去,才鬆開了手。
他手一鬆開,抱琴便大口地喘著氣。待劇烈的心跳平靜些許,見他的手還在面前,她猛然張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呂青抱著手臂痛呼,抱琴轉過身來,怒瞪著他,“為什麼不出去救公主?!”
呂青苦笑道:“抱姑娘,啊不,琴姑娘,你想去送死以表忠心呢,我絕不反對。可我還得留著這條命,想辦法將她們救出來。”又看著手臂上深深的齧痕,抽了口涼氣,搖頭道:“鄧總管說得沒錯,你確實有股狠勁。”
抱琴憂心如焚,也沒去細想他這話,急道:“怎麼辦?怎麼救出公主?”
“先別急。”呂青站了起來,道:“我們先跟著,再找機會下手。”
抱琴無奈,只得跟著他出了樹林,二人遠遠地綴著丹軍,直到入夜丹軍紮營,才找了個地方休息。抱琴這時才想起來問呂青,“你怎麼會在這裡?”
呂青笑了一笑,岔開話題,“我去營地中打探一下,你在這裡等我。”
抱琴自十三歲起便未和柔嘉分開過,早將她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妹妹一般。此刻想起柔嘉被擒,心中無比自責,再聽到樹林中夜梟的鳴叫聲,想到柔嘉公主之身竟淪為俘虜,此刻不知如何受苦,不由落下淚來。
等了許久,仍不見呂青迴轉,環顧林間黑影濃重,她又隱約有點恐懼,彷彿天地之大,只有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這黑暗之中。正胡思亂想,一個黑影奔回林中,正是呂青。她忙迎上去,“怎樣?公主怎樣?”
此時一縷月光從林梢透進來,照在她臉上,淚痕依稀,呂青看得一怔,話語也不自覺地放輕了幾分,“你放心,她暫時沒有危險,不過有重兵看守,找不到機會下手。”
抱琴大失所望,呂青將手中的東西遞給她。她接過一看,是兩個油餅。
她微微低下頭,咬著油餅,好半天,輕聲道:“多謝。”
呂青笑了笑,跳上一棵松樹,閉目休憩。待抱琴吃完油餅,依在樹下休息,他忽然極輕地說了一句,“你待公主,倒是真心。”
抱琴抱膝坐在地上,望著天上微芒的星光,許久,低低道:“公主待我,也是真心。”
呂青沒有再說,用手指輕叩著膝頭,忽然低低地吟唱起來,“鐵騎——起,妃子——別,相顧淚如雨,夜夜指故鄉——”
吉光片羽般的記憶在腦海中依稀閃現,他神情恍惚,唇角微勾,帶上了幾分苦笑的意味。
抱琴想起在去邊關為謝朗洗冤的途中,也常常聽他哼唱這首曲子,便好奇地問道:“呂大哥,這是你家鄉的曲子嗎?”
呂青搖搖頭,把手枕在腦後:“我也不知道。我五歲便與親人離散,我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不知道家鄉在哪裡,親人的一切我都不記得了。我只記得小時候每天晚上能聽到的歌聲,但那歌的詞我也不記得了,我只哼得出其中幾句的曲調。從五歲起,我每天晚上逼著自己哼這曲調,到了後來,我自己給這幾句配上了詞。我怕自己有一天,會連這最後的一點東西都忘掉……”
他停住話語,目光迷濛地看向茫茫夜空。這個世上的許多事情,他比別人看得清楚,唯獨自己的來路,他看不清楚。
抱琴心生憐憫,想起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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