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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桁略有感傷,開口道:“自你一去,仙門多有猜忌,對我天衡刻意疏離,加上有好事之徒刻意落井下石,天衡內亦是人心惶惶,近來我頗感天衡大勢已去。師兄,天衡兩千年的基業,可是要走到頭了嗎?師父畢生的心血,可是要付諸流水了?”
蒼寒羽默默的望著飛雪,“天衡是否真的已經窮途末路,師弟你心裡最清楚,又何必問我呢?你感傷的,不過是對蒼生的失望。”
“啪”的一聲,桐桁利落的收了摺扇,“不錯,想我天衡守護蒼生兩千餘年,師父他老人家更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你我師兄妹四人,亦為守護蒼生奔波辛勞,誰不是犧牲良多呢?我天衡多少大好才俊弟子,為降妖除魔,命喪客地,可為何如今蒼生要離棄我們?我天衡還好好的矗立在天衡嶺,就已人人敬而遠之,你叫我如何不心寒呢?”
“世人是脆弱的,所以也是懦弱的,你不能指望,你做到的,就要求別人也做到。任何超越人性的試探和要求,本身就都是一種苛求。”
“蒼生是我們在守護,仙門歷來更是我們在做他們堅強的靠山。他們也不想想,那次招惹了強大的妖魔,不是我們天衡出來收拾殘局的?可他們都這般對我們,我們守護著這些人的意義在哪裡呢?”
“守護,本身就是一件自願的付出,哪裡是會有回報的呢?”
“可是師兄,你就一點也不心寒嗎?這千年若不是有你,失去神之力和魔之力制衡的六界早已覆滅,如今,誰還念著你的一點好呢?”桐桁言語間已然帶了激烈,滿是不甘。
他的師兄,千年來,一顆女媧石為心,一個人守在白羽殿,無喜無悲。如今人人皆不恥於他,誰來賠他千年的錦繡年華,和那三十六年的悲痛呢?
蒼寒羽看看一眼桐桁,淡然的回答:“我不需要,桐桁,我守護蒼生,是因為我要那麼做,我做了我覺得我應該做的事,僅此而已。如今,我選擇了放棄守護,這也是我的選擇。我守護時,不需稱頌,我放棄蒼生時,亦不會理會唾罵。”
“師兄,我沒法像你一樣,把一切都看得這樣淡然。從來,你都是看得這樣通透,是不是,你從為真正的為蒼生悲喜過?”
“我做我覺得應該做的事,與天下人何干?”
“你一開始就知道,人心涼薄,所以你從未寄希望於他們,從來沒有希望,也就從來都不會失望。師兄,到今天我才知道,你是渴望溫暖的,只是世人給不了你,所以你的付出,從未想過被真正感恩。只有她,如此那樣義無反顧的飛蛾撲火,讓你敞開了心扉。”
蒼寒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愛這種事,哪裡是能說得清的呢?
許久,蒼寒羽緩緩的道:“你得不到的幸福,如果其他人能得到,那不是也是一種成全嗎?他們代替著我們幸福,千千萬萬的人都在幸福著,想到這點,你不會覺得很溫暖嗎?那麼多人的幸福,難得不值得守護嗎?”
桐桁瞭然的笑了笑,眼神明朗,“以愛己之心愛人,可我總是不清楚,你到底是不是愛自己的,是不是愛蒼生的。”
蒼寒羽知桐桁心結已解開,便問道:“你來找我,想必不止因為這些瑣事?”
桐桁點頭,“我來只是告訴你一聲,天衡的事,你不必再擔心。昨日,景軒突然乘風御劍而來,自請出任天衡第三代掌門。大庭廣眾之下,用你教他的劍招‘毀’,三招就打敗了我,一點也沒給我這個師叔留面子。如今以你的弟子自居,已經入住白羽殿。大師兄已經通知各仙門,三日後就舉行繼任大典。”
清梨若扶著梨花樹的手覺得有些無力,梨花輕柔的飄落拂過在她的臉頰,卻打得她的心生疼的,他這般做,莫不是為了她嗎?
蒼寒羽眼神幽深了一分,半晌,“他……這又是何必呢……”
桐桁無奈的搖頭,“這小子從小就被他老子教育著權謀之術,最是混賬,不過兩日,恩威並施,已經將我們那十八個老頭子整得服服帖帖,頻頻點頭稱你名師出高徒,在那抹老淚,完全是把他當天衡的救星。”
看蒼寒羽沉默,桐桁道:“那小子堂堂軒轅國神族太子,如今要做天衡的掌門,論修為,論身世,論背景,論才能,隨便哪個都能壓死人,不出百年,必定能讓萬眾歸心,名望只怕不在你之下。事情我已經跟你說了,我也得走了。新掌門出任大典事務繁忙,又正值多事之秋,少不得要多操心點。”
桐桁也不客套,說完就真的閃人走了。
清梨若從梨花樹後出來,走到蒼寒羽面前,兩個人對視,眼裡各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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