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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看看,她究竟是一醉酒醒後開了靈竅,還是原來就深藏不露?”
窗外花影移動,弦月如鉤,微風拂入小軒格,脂燭火燃如螢,公子頎形傲然,眼中邃邃,笑淺,是機謀。
“是,謹遵少主子之意。”李夫子躬身道。
令相府裡所有人咋舌的,檀紫衣竟然將一個粗鄙平庸的丫頭——小茵,調升到他的書房接替離去的呈墨,成為書房侍候的丫鬟,這舉動無疑是抬了小茵,使她一下從個外園的幫廚粗使丫頭猶如烏雞變鳳凰般成了府中身份不低於大丫鬟的丫頭。面對這樣的變化,府中有人驚訝,有人羨慕,有人不以為然,而有人則心中酸澀,都是百味橫生的表現出眾生相,而小茵在聽到周總管宣佈她的“高升”時,先是吃驚,然後再是瞭然的淺笑,似乎明白她調職的原因。
睜開眼,瞅著窗外在陽關下葉葉閃爍著如塗蠟般的光澤,聽著聲聲蟬鳴,小茵舒服的抻了個大大的懶腰,擁被懶起,半眯著眼兒緩神,慵懶的趿鞋下床梳洗。盆架上,早有打雜的小丫頭準備好的清水和漱口用的青鹽,桌上擺放著清淡的白粥和小菜,小茵不禁愜意的感嘆,現在的她,過著等同半個小姐的日子啊,雖然她並不是吃不了苦的人,可是,能過得輕鬆點的話,誰又願意去過著粗賤的苦日子?
洗漱完畢,她坐在桌邊慢慢的吃著香梗米的白粥,配粥的是清爽的紫蘇瓜皮、肉糜炒蘿蔔乾、梅子酸辣椒絲和幾色醬菜小碟。
現在她的工作很輕鬆,只要在檀紫衣下朝前打掃整理好書房,檀紫衣在書房處理公務時,她守候在門外隨時聽傳就可以了,每天也沒有什麼大的事情。可以睡得很晚起,有小丫頭打理生活起居,每天三餐跟著府內幾個總管大丫鬟吃小灶,生活跟以前比,不可同日而語!
用筷子劃攪著碗裡的粥,她啜了一小口,清淡的米香撲鼻。其實她自己明白檀紫衣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另眼相看,因為她那天的表現與其他的奴僕不一樣,她沒有對他畢恭畢敬,沒有對他敬畏謅媚,她說的那番話也讓他好奇,好奇於她這樣一個昔日裡目不識丁的下賤丫頭,怎麼能說出那樣自我勉勵的話來,所以把她調到身邊好觀察揣量。可是她總不能告訴他,那不是她說的,是她那個時代歷史上偉大的孟子大人說的吧?
將錯就錯吧,也多虧這樣,她也總算可以擺脫過去那樣的被人羞辱的日子,過上這般輕鬆再無人敢輕謾她的生活。小茵想著,饜足的放下碗,抹抹嘴,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了。
纖細的象牙雕花鳥的調香勺撩起一點奇楠香,再細細的倒入一點丁香乾沫,調入點夏日常開花卉茉莉花的花油,以蜂蜜、梨汁。桂花酒和勻,在小火上炙,凝幹,成片,就是上好的薰香,以配料比例不同,成味也大相徑庭。小茵微笑著將才炙好的香片捧到鼻下,深深嗅了口,淺濃適宜,香馥郁鬱醇厚怡神,層次清晰分明,她自從第一次按著這古代的方法試著調香後,就迷上了這種頗為風雅怡情的滿蘊古意的樂趣。
“調香濃淡宜時否?”一隻修長潔白的手伸過來,拿走她手心的一片薰香。
小茵微側目,只見問香的人身上還穿著濃紫色胸繡鸞銜長綬花紋的宰相官袍,腰束金玉帶,懸玉佩組綬和金銀魚袋,顯然是才下朝回來還不及去更衣,他拿著香片放在鼻下輕嗅,一雙妙目淡淡的望著她。
“宜時否,這要看聞香的人的心情而定,若那時心情愉快,就覺怡神醒腦,宛如佛前聆僧加藍摩之音,若是心情鬱結,聞著只會覺得心燥意浮,聞之無異如處般難屠生界。”她垂眼回話,視線落在他腰袍上佩著的綬玉上。
檀紫衣也不說話,只是微微一笑,開啟旁邊的鎏金雙蜂團花紋薰香爐,將手上的香片置於內中的銀箔墊片上,燃炭,薰香,須臾,嫋嫋香菸繚繞,他略傾身俯首,聞香。
長眉入鬢,半垂眼睫,長長的睫毛輕抖,高挺如山的鼻樑上潤著層淡淡的暖光,側面的唇越顯輪廓優美,顏色雅緻,晌午正是日光燦爛,他的耳朵在明亮的室內更加的皎白潔淨,和耳後烏黑的發相襯成出種對比的美麗。看著他俊美的側面,小茵覺得像是在看一幅畫,聞香的華服少年,出色的容貌,傲然的氣勢,雅緻的書房為背景,精美絕倫的香爐為道具,真是一幅充滿貴胄優雅生活意趣的畫卷,令她不覺看呆。
他抬身轉頭,看著她,寒星般明亮的眼睛,流淌著水波般的溫潤光澤,似淡似濃,忽聚忽散,難以言述其中的幽靜深邃。她就這樣無懼無畏的回望他,心中空茫茫,不知自己該做何想,自從來到他身邊服侍,她和他便常常會這樣莫名的相望,面對他的視線,她無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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