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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悠悠模糊傳來幾個字:“檀紫衣。。。。。。”
似有萬千愁緒隨著這簡單三字,繞攀簾上桑枝絲繡,糾結累枝重,若有若無的滲來,嘆息聚還散,君不見茫茫慼慼。江淳誨不禁詫異抬眼凝望簾子,是他的錯覺嗎?
“小姐,可是識得檀府公子。。。。。。?”他小心探問。
“。。。。。。呵呵呵,這天下,又幾個女子不識得‘紫氣東來,挾祥瑞’的檀紫衣,少年右相,名聲如雷貫耳,何人可不識君?”小姐似是而非的道。
江淳誨摸不著意味,只能笑笑附和:“小姐說的那是,在下唐突了。”心底總覺得這小姐剛才的話,頗耐人尋味。
簾後頓了頓,又問:“科試早已經結束,公子又尋不著同鄉,既然如此,公子可有打算?”
“這正是在下苦惱為難的地方,真是進退兩難啊。”捻著半舊袍子已經起毛的裾邊,他心神恍惚,找不著出處。
“小女子有一話不知當講不講?”
“但請小姐詳言。”
“小女子父親雖不是什麼高官巨賈,但頗有些身份,平日來往的也是些講究的人,對於朝中許多事略有耳聞,小女子私底下聽父親說起,這科考會試裡,講的不光是才華文章,其中,有些隱晦的權衡,若說不計較出身背景,那倒是假了。”
聽完這話,江淳誨只覺一股血氣直充腦門,是了,聯想到市井坊裡說起的中舉上榜的那些人的背景,他饒是愚腐,也立刻明白了這話後面的意思。原來這考場中,早已經是決定好了名次,自己並不是輸了滿腹文章,輸的是身份和靠山。
心裡百種感覺翻騰,他氣憤得全身顫抖:“這。。。。。。這等事。。。。。。分明是欺瞞世人,愚弄天下無數莘莘學子。。。。。。如此來說,爾等歷數寒暑的苦讀,還有何意義,有何意義!?”悽苦得話不連貫,怎麼會是這樣?怎麼這考場表面公正嚴苛,實則如此黑暗。
“公子也不要動氣,其實,小女子以為,那些欺名盜世之輩,就算上了榜得了身官袍,無真學實才,也是難以久居其位,以公子這般的學問,若是得了機會,必是可以大展抱負,叫世人刮目相看。”那小姐溫和的勸慰。
“機會?到了如今這田地,還有什麼機會?就算捱到明年秋試,既然象小姐說的,考場中暗有操作,我又如何可得一線希望?不過還是陪人做戲罷了。”他苦笑,頓時心灰意冷。
簾後沉吟一下,若有斟酌緩聲道:“公子,小女子倒有個想法,不知公子可願嘗試?”
絕望中,一句話宛如救贖,希望似在遠處遙遙相望,他心中一亮,忙迭聲說:“小姐請講,如能讓在下破此窘境,在下無不願從。”
“今年秋試的殿試,當今聖上是交由東宮太子殿下督管,據說太子有卓慧,開明果敢,整頓宮朝手段嚴厲,沒有半點徇私避嫌,想來太子也不曾知道歷年秋考會試的篩選是另有蹊蹺,否則哪裡會有上榜之人淨是些出身背景皆有門道的,下有藏穢,欺不達上,無人申稟,太子大概也是被矇在鼓裡。”
“有些東西雖然藏匿得深,也無啥證據,憑的不過是一點道聽途說,但俗話說得好,空穴來風必有因,若有人去敢去做,就會有人去翻出,暴露陽光之下,無所遁形。太子殿下在直隸督衙門設有‘民聲鼓’,若有冤屈不平,擊鼓上狀,直告達內庭東宮,太子殿下將親聞親問,督檢以白天下諸不平。”
“我想,公子不妨一試,好歹也是個辦法,總算一線希望。”簾後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點起伏,琢磨不到一絲情緒,淡靜得有點不尋常,可是欣喜若狂的江淳誨卻絲毫沒有覺察到。
他雙眼錚亮暴光,不由暗暗握拳,真是天開眼,他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偶遇的小姐,莫不是渡他化生的菩薩?否則怎的如此妙人。
待得揣著小姐贈的一封銀子下了船,目送小舫越駛越遠,江淳誨才驚覺,自己受了人家諸多恩惠,卻由始至終還沒有問起過這小姐的芳名,是何家何府的閨秀?日後有所成時,到哪裡去尋她拜謝?
“小姐!小姐,還未請教芳名,日後。。。。。。日後在下如何尋你?何時可再見啊?小姐!”他放聲大喊,莫名急迫。
狂風過,刮散他的聲音,浩雪盈盈一幕天地,錯錯亂,除了凌厲的風雪,哪裡還聞半點先前的解語妙音。
他惝惘站在湖邊,看著畫舫消失在飄舞雪花的湖面上,佇立許久,茫然若失,雖早已經一掃困落絕境的苦惱,但心頭,又憑空添上穠茂沉緒。
只此片刻,剛才已如一夢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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