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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出宮後無業傍身,抑或無處落腳。
有個二十五歲尚未嫁人,甚至是永不肯嫁人的大齡女兒,這恐怕不是她便宜爹這樣的粗莽武漢能理解的,搞不好,還會被他轟出烏喇那拉府邸,免得給他臉上抹黑。
當然,她也不會寄希望於便宜孃的接納。
那樣的結果,雖然看上去委實不肖,但總好過被隨便塞給一個清朝男子為妻為妾吧。
在離婚當飯吃的現代,她都不願隨便將就,更遑論在這個毫無女權可言的清朝。
總之,她寧可孤獨終老,也不會犧牲自己的婚姻,隨隨便便嫁給一個她並不中意的男人。
“格格,您找我?”青絛提著丫鬟統一的厚棉羅裙,揚著紅撲撲的臉蛋從偏廳進來,剛出口就被末兒以犀利的眼神瞪了一眼,“稱奴婢。沒規矩!”
槿璽頓覺好笑。末兒自己也不過九歲,可憑著先來後到的輩分,訓起大她四歲的青絛來頗是有板有眼。
“末兒,青絛在咱們這兒只是暫居。別真將她當丫鬟看待。”槿璽出聲替青絛解圍,看得出來,青絛以前雖然不見得是有丫鬟伺候的大家千金,但絕不是伺候人的丫鬟。
“對不起……奴婢……”青絛囁嚅地想要解釋。
“青絛,我說了,你在沒找到親人之前,儘管住在這裡沒關係。也別真將自己當丫鬟。就當是住在……妹妹家吧。咱們小樓的丫鬟已經滿員了。再多一個,阿瑪說不定就來刪人了。你們誰都不想被阿瑪遣到其他院落去吧?”槿璽笑眯眯地假設。她兩世都沒有姐姐,得個便宜姐姐也不錯。
六位紫藤花家族的少女面面相覷後,齊刷刷地搖頭。
“那就好。做好各自的分內事。至於青絛,對了,你剛才在做什麼?臉這麼紅?”槿璽有些好奇。那種紅潤可不是刺骨的冷風吹出來的,而是,像是有什麼喜人的發現……
“格格,您隨我來。”青絛一聽,姣好的鵝蛋臉恢復進門時的喜悅紅潤,拉著起身的槿璽往偏廳走去。
“這是……”槿璽直勾勾地瞪著几案上有點小眼熟的擺件傻眼。
“格格聞聞,香不香?”青絛笑盈盈地揮動著手,讓散發至空氣中的芳香越加濃郁。
“香。”槿璽下意識地點點頭,兩眼依然不離那盞香薰油燈。
真的是香薰油燈唉。古樸的油燈燃著一小截類似香料的東西,四周鋪蓋著一層乾燥的臘梅花瓣。
“前日摘了幾朵臘梅花,想烘乾了試試,沒料到效果這麼好……“青絛揚著唇角絮絮叨叨,循著槿璽的視線,掃到那盞擦得很亮的油燈。
“這些,是爹爹留給我的……”唯一念想了……青絛輕撫著油燈,以及油燈邊上一組有些奇特的瓶瓶罐罐,低喃道。
槿璽猜想,那些,應該是煉製香薰的器材吧。
青絛低頭陷入回憶:“不瞞格格,我爹是個香料師。做出來的香料,不僅在江南一帶很有名,京城這裡也常有客商到我家去採買。”
“四年前,香料採購最忙的時候,爹接到一個外地客商的大訂單,要我們準備十箱提純的香餅。以前……生意最好時,一次也就兩三箱,這十箱提純香餅,光準備原料就要花上百兩紋銀……娘勸爹別接算了,可爹很想將狄氏香料坊發揚光大,這是個好機會。若是成功,一筆頭收入就抵得上過去一年……”
“後來呢?”雖然能猜到大致結尾,卻不忍看青絛繼續陷在痛苦裡不能自拔。亮著童稚的嗓音,槿璽以好奇的口吻輕聲問道。
“後來,那個客商說我家賣給他的那十箱提純香餅黴爛變質,讓他賠了很多錢,不僅不肯再付餘下的五成貨款,還告到官府,說狄氏香料坊以次充好,欺詐良民……結果……香料坊被官府貼封,還要我家賠償對方三倍定金,這一來一去,損失數百兩銀子不說,還被封了鋪子,爹被氣得當場身亡……娘挨不過傷痛,也跟著懸樑自縊……”
“那個害得狄家家破人亡的混蛋,還假惺惺地說不為難我這個孤女,撤回了賠償定金的告訴……”
“這幾年來,我一直想給爹孃平反,我爹素來耿直,絕不屑做這種下三濫的勾當。可,那人似乎與官府有勾結,我遞上去的告訴,不是被退回,就是渺無音訊……更過分的是……他竟拿著我家賣給他的那十箱提純香餅,在杭州城開了間香料鋪,生意好的不得了。呵……還說什麼黴爛變質,無非是不想付那麼多貨款罷了。與搶匪無異。我還寧願家裡遭了搶匪,搶去銀子,但至少不會氣得爹孃雙雙辭世……”
“青絛……”槿璽輕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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