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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看薰香爐子。這點活兒兩個人都可以做下來,卻非要十來個宮婢去做,實在是浪費。
“愣著幹嗎?”賀蘭奴兒白了丹菲一眼,“快去熬藥。皇后午休醒來後要用。”
丹菲捲起袖子,坐在火爐邊,握著扇子扇風。
她略懂點藥理,看了一下藥材,發現都是些治風寒的藥。看來韋皇后得的並不是天花,也就不用擔心她早早死掉。她是希望韋皇后死,卻不想她死得這麼容易。
過了小半個時辰,韋皇后午睡醒來,安靜的殿中才終於又有了聲音。宮婢們將簾子打起,換了醒神的香,又將熬好的湯藥並甜點送了進去。
韋皇后用了藥,並未說什麼。過了兩刻,內侍傳:“安樂公主求見。”
一個有氣無力的女聲道:“她怎麼又來了。宣吧。”
正殿裡傳來一陣悉悉索索聲。一個孩童清脆的聲音響起:“外婆,植兒來看您了!”
韋皇后急忙道:“我的心肝,外婆病著呢,你母親怎麼就把你帶過來了。過了病氣給你可怎麼好?”
安樂公主道:“長安城裡的疫病已去了七七八八,植兒在家裡悶得慌,就是想您。阿孃病可好些了?”
“還是老樣子。”韋皇后道,“都和你說了要當心些,得了天花可不是鬧著玩的,偏偏你不信邪,反而還愛到處跑。都做孃的人了,做事還是沒個譜。”
丹菲和幾個宮婢將茶水點心送到大殿側門,兩個殿中宮婢接了,送了進去。丹菲她們又退了回來。
殿中,韋皇后靠在榻頭,懷裡摟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是安樂公主的長子。安樂公主隨意地坐在一旁,依舊一身豔麗宮裝,金玉滿頭。
丹菲低埋著頭,將點心擺在案几上,半點不敢東張西望。
安樂伸手拿了一個果子,道:“耶孃這次可真是遭罪了。恰好我的新宅落成。耶孃回京後,去我那裡坐坐,就當散散心。”
韋皇后道:“也不知我的病什麼時候好。若真是要死,我也想回了大明宮再死。”
“阿孃說什麼呢。”安樂嗔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留在九成宮是為了什麼。還不是因為……”韋皇后看了看外孫,“因為那個人。”
安樂曖昧地笑,“是又如何?反正駙馬去洛陽探望友人去了。我總要給自己找些樂子。”
韋皇后懷裡的孩子忽然伸手去抓盤子裡的果子,不料旁邊的宮婢正端著茶給韋皇后送去,猝不及防,滾燙的茶水打潑到孩子的胳膊上。
孩子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瞎了眼的小賤奴!”安樂大怒,一耳光將那宮婢打倒。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宮婢嚇得半死,哭著不停磕頭。
“快傳御醫!”韋皇后急忙哄孩子。
“還不將這賤人拖出去!”安樂吼道,“若我兒有個三長兩短,活剮了你都不解恨。”
丹菲反應最快,趕緊扶起那個宮婢,匆匆退了下去。
安樂的叫罵聲緊追,直到御醫來了才暫停。
賀蘭奴兒面色鐵青,拎著那宮婢去了殿外,先是一耳光將人扇得跌倒在地,再讓內侍將她拖下去。
宮婢嚇得抱住女官大腿,哀求道:“奴真的不是故意的。沒料到小世子會突然伸手來呀!求娘子罰奴洗衣拖地都好,不要將奴交到司正那裡去。”
賀蘭奴兒蒼白的臉上倒是有些憐憫,卻還是將她一腳踢開,“並非我同你為難,而是公主要罰你,我們不得不從。你就認命了吧。”
“娘子饒命——”宮婢悽慘大哭。內侍匆匆拿帕子堵了她的嘴,將她拖走了。
直到人走了許久,眾宮婢都還嚇得瑟瑟發抖,面如菜色。
“都看到了?”賀蘭奴兒掃了她們這群新人一眼,“你們當只有做粗役最苦,以為殿上伺候的都是享福。伺候貴人,猶如在刀刃上行走,稍不留神犯了錯,便會落得她的下場。”
眾人都被她的話嚇得不住瑟縮。
丹菲心裡深不以為然。韋皇后和安樂公主驕奢淫逸、跋扈陰毒,自然待宮人猶如螻蟻,隨意打罵糟踐。不說丹菲當年自己的家,就說當初在崔府暫住時,見段夫人待下人就十分公平和善,從不因一點小事責罵奴婢。這才是上位者該有的風範。
殿中沸沸揚揚地鬧了一陣,御醫火燒眉毛地被叫來,給小世子開了一堆內服外敷的藥。安樂公主又被韋皇后叮囑了幾句,這才終於帶著哭哭啼啼的兒子,老實回了長安。
一日下來,丹菲連韋皇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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