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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鏡子裡已顯得有些滄桑的面孔,向乳母談起了此事。
這個乳母耳目靈敏,知道的訊息極多,當即便道:“是有這麼一個小娘子,是崔家四郎崔景鈺的嫡親表妹段氏,前陣子才被送入掖庭。”
郡王妃皺眉,“這段氏前陣子被沒入掖庭的事,我也聽說過。崔家都不管她,將她丟了出來。郡王卻同她糾纏不休,是什麼意思?”
乳母道:“郡王曾去大理寺裡提過她,湊巧救了她一命。王妃您想想。郡王何等尊貴的身份,何必屈尊降貴去獄中接人?老奴也覺得此事蹊蹺。只是宜國公主這麼一說,倒像是在有意惹您不高興似的。”
郡王妃尖尖的指甲抓破了輕薄的團扇,冷笑道:“我還以為她做了公主,長進了。如今看來,還是當年那個有意繞道去撞男人的狐媚子。到底是婢生女,母血太卑賤,自個兒也自重不起來。她這是對郡王還有情呢,見不得我們夫妻好。我們夫妻成仇,她又有什麼好處?”
“王妃息怒。”乳母道,“既知如此,就不能著了她的道。為了這麼個扶風捉影的事同郡王不合,不值當。”
郡王妃丟了團扇,“這段氏如今在哪個宮做事?”
“段氏才剛入宮,應當還在掖庭裡做雜役。”
郡王妃道:“她是崔景鈺的表妹,我才不會傻到去尋她的麻煩,得罪了崔景鈺。倒是這李碧苒,才真是十足討厭!幸好當初她沒進門,不然如今府裡還不知給她折騰成什麼樣呢。郡王也是,風流便風流,怎麼會喜歡這等心機深沉的女子?”
“那王妃打算按兵不動?”
“若有機會,我倒想見見這段氏是什麼人。”郡王妃道,“能讓李碧苒視為敵手的,應當不是普通女子吧。”
瘟疫蔓延
丹菲並不知自己的命運險些在李碧苒和臨淄郡王妃的手中轉了一個方向。她在掖庭裡繼續日復一日地過著單調的日子。臨淄郡王給女兒過生日的事,她聽過就罷了。倒是崔景鈺升做從五品上的秘書丞,官運十分亨通。
秘書丞掌握文書機要,乃是皇帝身邊不可缺的文官。崔景鈺處事圓滑,機敏周到,既能輔佐聖上處理朝政,又能幫著化解韋后和敵對派之間的矛盾。韋后用了一陣,對他越發滿意。
宮婢們並不懂政治,看到崔景鈺得到重用,便為他高興。眾人追捧著崔景鈺這個朝堂新秀,對他阿諛奉承。短短數個月,段家似乎就湮沒在了往事塵埃之中。
而後又有一件大事,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吐蕃贊普棄隸蹜贊之祖母遣其大臣悉薰熱來獻方物,為其孫請婚。不久之後,聖人將雍王之女收為養女,封做金城公主,許與吐蕃贊普為妻。
又有一名公主要和親了。又有一個養尊處優長大的貴族女子,離開繁榮富饒的中原,往西而去,定居在苦寒貧瘠之地,終其一生。
丹菲不禁想到了宜國公主,想到了古往今來的許多和親番邦的公主,想到了北地的草原和藍天,大雪和深山。
那一夜,丹菲夢到自己回&;無&;錯&;小說 {m}。{qule}dU。{}到了沙鳴。
她如往常一樣騎馬進城,熟門熟路地走到劉家後院。奴僕過來幫她牽馬。她大步穿過一道道院門和夾道,走進了內堂。
郭夫人依舊靠在榻上,母親和春娟在陪她說話。
“阿菲回來了。”郭夫人如往常一樣親切地招呼她。
她走過去,靠在母親身邊,聽她們談話。
劉郎則坐在窗下,和一個男子對弈。那男子感受到丹菲的目光,轉頭向她一笑。
是父親!
曹父凝視著她,笑容充滿慈愛。
“我的小草兒。”母親摸著丹菲的髮鬢,“你瘦多了。你辛苦了。”
小草兒,她的乳名。已經有多少年,沒有人喚她這個名字了?
丹菲猛然醒了過來。
窗外月光如水,透過半開的窗戶照射進來,落在地上,好似凝結了一片白霜。皇城是如此安靜,竟然都聽不到夜蟲的鳴叫。
丹菲抬起手,摸了摸鬢角。那裡似乎還留著輕微的觸感。
踢踏……踢踏……
這麼深的夜,怎麼會聽到馬蹄聲?
慢悠悠的,一點點走近院子裡來,就像一個幽靈。
丹菲實在好奇,輕輕起身,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房門。
門外月光皎潔,照得庭院明亮如白晝。庭院正中央,一頭毛皮潔白如雪,頭頂十叉大角的馬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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