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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皇后和韋敬算著時間,果真到了第四日,相王府就傳出訊息,說相王患了疾病。
相王病來如山倒,本是轉眼就要嚥氣的架勢,幸而李隆基門下有個食客醫術極好,用幾枚銀針定住了穴位,吊住了一口氣。
相王的幾個兒子傾巢出動,到處求醫問藥,女眷們則四處燒香拜佛。一連幾日,相王府裡烏煙瘴氣,形形色色的大夫遊醫進進出出,相王卻依舊沒有絲毫好轉。聖上趕緊派了御醫去給相王看病,御醫回來直搖頭,說是已吩咐相王世子辦理後事。
韋皇后派了柴尚宮去送藥探病。柴尚宮回來後,同韋皇后咬耳朵道:“奴沒見著相王,不過奴留心觀察了一下王府和幾個王子。幾個王妃當著客人的面都露出妯娌不合之狀,相王的側妃還接連處置了幾個得寵的姬妾出去。臨淄郡王說是到洛陽請神醫去了。其他幾個郡王爭著做孝子呢。”
賀婁尚宮笑道:“這是眼看著老爺子快不行了,妯娌間也不用再裝模作樣了。側妃也;無;錯;小說 M。quledU。cOM可以借相王的病,處置那些看不順眼的狐媚子。”
於是韋皇后放下心來,就等著聽到相王嚥氣的訊息好慶祝一番。不料相王雖然半死不活地,卻還頗能堅持,竟然一直堅持了十來日。其間幾度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弄得李成器半夜親自來請御醫。可是人參湯藥灌下去,銀針扎過一遍,又總能救回來。
聖人被他們這家子弄得一驚一乍的,跟著也小病了一場。
這事的變機,始於李隆基不遠千里從深山之中請來了一位絕世名醫,為父親治病。
李隆基風塵僕僕地將神醫送進相王府。過了兩日,竟然傳出相王病情好轉的訊息。百姓們不知內情,只道這名神醫果真神,又對臨淄郡王的孝心讚不絕口。
聽到訊息的韋皇后卻是傻了眼。
“這毒能解?”韋皇后問。
“能是能……”韋敬忐忑道,“大概那真是個高人呢。”
韋皇后氣急敗壞,“相王的命怎麼那麼硬?聽那安插在王府裡的探子道,相王前兩日都已食水不進,昏迷不醒了。這樣都還能救得回來!”
韋敬乾笑,“可見是壽數未盡,老天爺也不收他。姑母,天下殺人的法子多得是。此計不通,我們再想一計就是。若是大家能立安樂為女儲君,我們自然也不用為此事操心了。”
“還用你說?”韋皇后唾道,“如今看來,大家是真不會立安樂了。如此一來,也只有立溫王。”
韋皇后對溫王,就像養只小狗一般隨意呼喝。溫王年幼,又親眼見過廢太子的首級,對韋皇后只有懼怕的。韋皇后打定主意後,對溫王監督便更嚴了,並且讓韋敬在韋家裡找些適齡的女孩,打算選一個出來冊立為溫王妃。
就這當口,崔景鈺騎馬跌傷頭的訊息傳了出來,一時牽動了滿京城閨秀們的心。
崔孔兩家婚期在即,崔景鈺卻跌傷了,據說還傷得不輕。人是沒事,神智卻有點迷糊,暫時在家裡休養著。
一時有謠言,說崔景鈺摔成了傻子。更有不堪的,說崔景鈺摔的不是頭,是胯下。說孔娘子可憐,等著進門就守活寡。
韋皇后聽到了訊息,便讓丹菲點了厚禮,出宮去探望。
段夫人親自迎了出來,管事慎重接過皇后賜的禮。丹菲見段夫人一臉愁容,心裡不由一緊。
“表兄他傷得很重?”有旁人在,丹菲還得繼續裝是段寧江。
段夫人見她神態自若,顯然並不知內情,苦笑道:“太醫說沒大礙,就是要花些時間好好養傷。婚事也要推遲了。”
丹菲寬慰道:“養好傷才要緊。既然是良緣,自有天成。”
正說著,孔華珍扶著婢女的手,從後面走了出來,眼睛還紅紅的,顯然才哭過。
“鈺郎還是不肯見我。”孔華珍帶著哭腔對段夫人道,“他究竟傷得多重?是不是傷到面相了?夫人告訴他,我不介意的。”
段夫人慚愧得不住鼻尖冒汗,“他是不想你見他狼狽的樣子罷了。你先回去,待他精神好些了,再見不遲。”
孔華珍把一個繡包遞過去,“裡面有我從感業寺裡求來的平安符,勞煩夫人轉交給鈺郎。我會日日為鈺郎焚香禱告,求他傷痛早日康復。”
孔家人擁著孔華珍走了。
丹菲朝那條通往崔景鈺院子的走廊望去。當初還住在崔家時,這條路她也走過數遍,從來不知道這條路看起來竟然這麼長。
她一不是家人,二不是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