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惶恐之意,卻不再有明顯失態之舉。
***六月初一這日夜裡,天氣極悶熱。深更半夜,一隻夜梟在枝頭不住鳴叫,吵得丹菲沒法安睡。
隔壁住著的女官勃然大怒,開啟窗子抓著繡鞋朝樹上擲去。鳥兒撲扇著翅膀飛走了。
這麼鬧了一陣,弄得丹菲在夢中都還反覆聽到夜梟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做了一夜噩夢。醒來時眼下發青,卻又記不清楚到底夢到什麼了。
偏偏今日她當值,晨鐘敲響前就的起身,早早準備好溫水脂粉,服侍韋皇后早起。
天矇矇亮,水露濃重,晨風清涼,吹得人昏昏欲睡。丹菲站在大殿外,望著東方的朝霞金光照耀著宮宇樓閣,忽然對這座精美恢宏的宮殿產生了一股疲憊。
她已在這裡生活了三年,從最底層一路走到最高層,該看的全都已看過。這裡的美麗與醜陋她全瞭然於心。當初雄心壯志想混到韋皇后身邊,為父報仇。如今此事牽扯太廣,又不是她一個人橫刀快意恩仇就能解決的。她如今有了愛人,只想和他朝夕相處,執手看日出日落。她不再想將光陰耽擱在這一座泥潭一般的宮殿之中、丹菲輕輕地打了一個呵欠。殿門終於開啟,韋皇后醒來了。丹菲領著宮婢魚貫而入,服侍她更衣起床。
韋皇后用了早膳後,唸了一陣經,便去太極宮的神龍殿,給聖上請安。
聖上的身子略好了些,已可以起床了。韋皇后如今姿態還算謙卑,他也順著臺階而下,沒再提當日爭吵之事。只是夫妻倆的隔閡一旦產生,就再難彌補。丹菲這等外人都能感覺出兩人之間的氣氛已不如往日那般融洽。
韋皇后掀開食盒的蓋子,端出一盤熱氣騰騰的烙餅,道:“當初在房州,我們一家生活困頓。我拿銅錢從後門小販處買來野菜,烙餅給大家吃。大家十分喜歡。昨日我讓宮人尋來了那種野菜,做了餅子。大家可還肯再嘗一嘗?”
聖上看到熟悉的烙餅,被牽起往事,面色溫和了不少。
“阿韋有心了。這餅子,還是當年那個味道。”
“味道不曾變就好。”韋皇后笑道,“過去這麼多年了,妾也生怕大家如今精膳玉食,不再愛吃這糙糧烙餅了呢。”
聖上明白她話裡的意思,道:“你莫要多想了。”
韋皇后笑了笑,道:“妾今日還有一事,想同大家商量。茂兒今年滿了十六了,該為他擇妃了。”
聖上道:“雖然年紀還小了些,不過我膝下如今只有他一個兒子。他早日成家,也是好事。阿韋看中哪家娘子了?”
韋皇后笑道:“不遠不近,就是我四叔家幼女,十四娘。今年開春才及笄,容貌端麗,知書達禮,性子最是溫和安靜……”
聖上不等她說完,就搖手道:“這個不好!說來說去,還是韋家女。難道別家女孩都沒一個適合的?”
韋皇后收起了笑,道:“娶妻娶賢。這十四娘同茂兒年貌相當,出身又不差,哪裡配不上?”
聖上也極難得地直言道:“就衝她姓韋,就不行。你要提拔孃家,我能體諒。可你已是皇后了,這個位子,也該由別家輪流來坐。”
韋皇后冷笑一聲,尖聲道:“大家果真還是不信我呢。這是生怕我效仿則天皇后,作出垂簾聽政,甚至廢了皇帝自立的事吧?”
這話深深戳了聖上心裡痛處,他臉色一時十分難看,喝道:“休要再說母親的事。你對她有怨氣,可她終究是你阿家!”
韋皇后更怒,“俊兒是她殺的,你念念不忘的早死鬼趙氏也是死於她手。她殺兒婦殺孫兒孫女,從不手軟。我若不是命硬,也早被她弄死了!現在你倒來維護她了!”
聖上氣得又不住撫胸,像是要發病。
丹菲眼見不妙,忙勸韋皇后道:“大家明白皇后的苦衷,皇后冷靜些吧。”
韋皇后深吸一口氣,道:“我欲為茂兒聘韋氏十四娘為妃。此意已決,大家還是準了吧。”
“不行!”聖上一口回絕,“韋家難堪大任,這些年嬌縱跋扈,為禍不少。韋家有你一皇后足矣,再多一個,怕釀成外戚大禍!”
丹菲心道,這外戚之禍,早就釀成了,還真不缺多一個小韋后。
韋皇后聽聖上把話說這麼直白,勃然大怒,站起來啪地砸了一個金盃,大叫道:“說白了大家還是嫌棄我了。李顯,你這過河拆橋,黑心爛肺之輩。我們韋家為你復位鋪路,血流成河,你就這樣報答?”
聖上被潑了半身茶水,氣得險些仰倒,面色又由紅轉紫。
一旁的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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