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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嫁他呀。只是太平公主有意讓薛二郎同武家結親。太平公主如今說這番話,是想讓你知難而退,已是給了我們足夠大的面子了。”
劉玉錦眼裡含淚,咬著嘴唇點點頭。屋裡人多,她不敢掉眼淚,讓別人看了笑話,只得藉口更衣,匆匆出了殿。
外面寒氣凜然,吹得人陣陣發顫。劉玉錦被風吹得通體生涼,淚水這才決堤。她見一列宮婢走來,急忙轉身避開,險些和迎面走來的丹菲撞上。
“這是怎麼了?”丹菲急忙拉住她。
劉玉錦一見是她,滿腹的委屈辛酸噴湧一般爆發出來,再也忍不住,撲進她懷裡嗚嗚起來。
丹菲嚇了一跳,急忙將她拉到一旁避風處,給她抹淚。
劉玉錦如今懂事許多,也不像當年受了委屈就嚎啕哭個不停。她深吸了幾口氣,控制住了情緒,哽咽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太平長公主不同意我和薛二郎的親事。”
丹菲錯愕片刻,“這話怎麼說?你們已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
劉玉錦點了點頭,“他前些日子裡給我許諾,說回去同他母親商量,會來家裡提親。等我出孝後,我們就完婚。之後一連數日,我都再無他的音訊。那時我便猜著定是太平公主不許,將他拘住了。方才太平公主不軟不硬地說了我幾句,便是拒絕了……”
丹菲怔怔,心中五味雜陳,半晌方道:“薛二郎這是隻能聽太平公主的安排了?”
劉玉錦抹淚苦笑,“他並不是對母親惟命是從之輩。其實就是因為他不肯事事聽母親安排,所以才想自己尋找合心意的女子為妻。他說自己見多了兄弟姊妹們為著家族利益去聯姻,成親後夫妻不合,各自尋歡。他說他最看不慣這股風氣,若是娶妻,定要娶個心愛的,同她好好地過一輩子。”
京城風氣浮華奢靡,這薛崇簡身為太平公主之子,竟然有這等覺悟,實在難得。
劉玉錦又道:“阿簡還說,其實太平公主當年同他父親薛駙馬是極恩愛的。薛駙馬死後,太平公主還常同他們兄弟說當年的事。所以阿簡他才格外向往那種琴瑟和鳴的夫妻之情。他待我是真心的,我對他,也是真心的。”
丹菲無奈地嘆了一聲,將劉玉錦摟在懷裡,給她擦淚,“即便是王公子弟,婚事也不由己呀。薛二郎對你有這個心,已是極難得了。只是,我也不知如何幫你的好。”
劉玉錦苦笑,“我也只是對著你才能說說真心話,痛快地掉眼淚罷了。你自己如今困在宮裡,如履薄冰地過日子,我怎麼能再拿自己的事來煩你呢?再說我已長了一歲了,不能再像當初那麼無能了。這事我自己會看著辦的。”
丹菲心想讓劉玉錦經歷點事也好。她又安慰了劉玉錦一會兒,外面實在冷,兩個女孩挽著手回了殿裡。
孔華珍迎了上來,擔憂地對劉玉錦道:“方才聽她們說,太平公主訓斥了你,可是出什麼事了?”
劉玉錦暗恨那些女郎搬弄口舌,強笑道:“沒有的事。是公主引我拜見她罷了。長公主好生有威嚴,我有些怕呢。”
孔華珍鬆了一口氣,笑道:“她對我總是笑語嫣然的,可我心底也會打鼓。”
又轉過連朝丹菲點頭,“阿段可是瘦了些了?”
丹菲看著她溫暖笑臉,一股羞愧的燥熱無法抑制地騰昇,直衝頭頂,讓她不自然地低垂下了頭。
讓丹菲受不了的是,孔華珍又待她極溫柔友善,拉著她的手端詳她,擔憂道:“你臉色很不好呢。怎麼?年末差使很繁重嗎?”
丹菲心中酸澀,強笑道:“這些日子是有些,勞娘子掛念了。”
孔華珍道:“縱使差使再忙,總是身子要緊呀。”
丹菲乾笑道:“我如今跟著皇后,其實頗有體面,並沒你們想的那麼苦。”
孔華珍只好道:“前陣子我阿兄從家裡捎來一些小玩意兒,我也給你備了一份兒。”
孔家婢女捧了個兩掌大小的匣子過來。
“孔娘子太客氣。”丹菲雙手接了,朝孔華珍行禮道謝。
孔華珍道:“你救過我兩次,按咱們孔家行事,應該贈你千金的。伯父說你如今是宮婢,怕許你千金,反而給你招惹是非。於是伯父想等你將來離宮了,再好好重謝你。”
“孔公寬厚仁慈,有勞娘子替我向他道謝了。”丹菲再拜。
挑釁不成
正說著,就有一群宮人簇擁著一位盛裝貴婦進殿來。這貴婦二十許,面容白淨清秀,面相顯得十分端莊嫻淑,正是臨淄郡王妃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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