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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躲在一旁親親熱熱,低聲說笑。殿中忽然聲樂驟停。
丹菲和崔景鈺警覺地轉過頭。片刻後,樂聲又起,混雜著細細的騷動。
兩人略整了衣衫,返回麟德殿中,果真見氣氛有些詭異。
段義雲快步而來,道:“景鈺,正尋你呢。”
“出了何事?”
段義雲道:“譙王反了。”
崔景鈺同丹菲交換了一個驚愕的眼神。譙王乃是先帝次子,不得寵愛,又受韋皇后排擠,一直被流放在封地。今上登基後,特意派了人去安撫他,就是提防他政變。
“他還是動了。”崔景鈺道,“之前他就有些不安分,洛陽縣官還去問過話。”
“邸報上寫,譙王於昨日就出逃了。崔日知帶兵追討,同時給長安送報。剛才收到留臺侍御史李邕的邸報,說已經於天津橋遇到譙王,從之者有數百人。李邕已關閉了洛陽諸門,想必是有一番惡戰。”
崔景鈺道:“洛陽邸報送到長安,快馬也要一日。如此說來,此事此刻,洛陽那邊輸贏也該有了分曉。”
一個內侍過來,道:“太子殿下請崔中書,段將軍還有曹娘子去說話。”
崔景鈺同丹菲跟著內侍去了偏殿。段義雲已經先到了,在場的還有薛崇簡、崔日用等好幾個太子親信。一群男人,只有丹菲一個女子。不過眾人對她都十分客氣。唯獨丹菲看到崔日用,覺得有些不舒服。
誅韋那日,崔日用在杜曲一代大開殺戒,,凡是見著姓韋的人家就上門去一番燒殺,連襁褓中的嬰兒亦不能倖免。丹菲對他這行徑十分反感。但是李隆基重用他,丹菲也只私下朝崔景鈺抱怨過。
李隆基面色陰沉,開門見山道:“前日,我在身邊抓出了兩名太平公主安插的眼線。”
眾人還以為他要談譙王,沒想他開口卻丟出一個更加令人驚訝的訊息。
薛崇簡是最尷尬的人,苦笑道:“我多次勸告母親,她卻不肯聽。”
“我知道你為難。”李隆基拍著他的肩,“阿簡,我是信你的。我會多加提防,姑母那裡,也還需要你多下些功夫。”
崔景鈺冷聲道:“太平長公主擁立聖人,更多的是為了給自己謀權奪利。太子年輕有為,又要遏制她攬權,自然妨礙到了她的好事。依我看,她今日派眼線,明日就會派刺客了。”
崔日用亦道:“長公主當初亦同韋庶人在一起,可沒少從斜封官中賺取好處。不過是一丘之貉,不能因為她有擁立之功,就不防備她篡權了。”
李隆基道:“大家如今只有她這一妹,對她很是寵愛。我又是晚輩,所能做的有限。將來還全靠諸位支撐了。”
段義雲道:“內子乃是宜國公主的外侄女,宜國公主同太平公主交好,一直讓內子勸說我投靠太平公主。依我看,太平公主既然已經動手,接下來就是要間離我們,將我們拉攏過去了。”
李隆基露出陰鷙之色。
崔景鈺卻是不緊不慢道:“太平所能做的,不過兩個步驟:一是拉攏,拉攏不了,便處置掉。橫豎她要不到的人,也不可留給殿下。你們如何打算我不知道,我卻是不介意再去假裝投靠他一次的。”
丹菲搖頭,開了口,“有韋庶人的前車之鑑,太平長公主不會信你。我倒覺得,義雲反而適合。”
段義雲挑眉,“聽憑殿下吩咐了。”
李隆基忽然道:“譙王死了。”
眾人一愣,隨即又鬆了一口氣。都覺得這人,還是死了的好。
李隆基淡漠道:“昨日他想攻入洛陽,長安左右屯營追擊,他不敵,逃入山中。今日一早,軍士進山搜捕。他走投無路,投漕渠溺死了。如今眼前要辦的事,便是去清掃譙王舊部。義雲,我想派你去。你不在長安,太平公主也不能拿你如何。”
段義雲想了想,抱拳道:“下官聽命。”
李隆基點頭,又對崔景鈺道,“我要用你處甚多。新稅法,新吏制,都要有你協手。如今朝中派系彼此牽扯,我想推行個新法都難上加難。你若走了,我如同失了左膀右臂。”
崔景鈺蹙眉,道,“太平公主提拔上來的那些官員,如今已是在朝中對我呈圍攻之勢。半數宰相都出自太平之手,她要處置我,其實易如反掌。我倒覺得,我且先堅持著,若實在堅持不了,就狠狠出手反擊。拼著貶官,也要將太平打壓下去。”
崔日用亦怒道:“在個女人手下憋屈的日子還沒過夠?在下也不怕貶官!”
“諸位都冷靜些。”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