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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景鈺猛地握住一枚棋子,關節泛白,臉色一時十分難看。
丹菲忙道:“他什麼都沒做!他說他知道孔家女子動不得,不過是敷衍安樂的。其實他逃走也好。至少孔娘子並沒受實質性的傷害,名聲也保住了。”
崔景鈺目光如冰屑地掃了丹菲一眼,“這算是皆大歡喜了?”
丹菲覺得自己怎麼說都討不了好,況且這又崔景鈺自己的私事,輪不到她多管閒事。於是她閉上了嘴,也吃了崔景鈺一個“車”。
崔景鈺過了片刻冷靜下來,“安樂說,這個計謀是李碧苒想出來的。”
這下丹菲真的吃驚了,“宜國公主為何插手這個事?”
“她想討好安樂罷了。”崔景鈺道,“安樂有些隱蔽的生財路子,李碧苒想湊一手。她封邑不大,產出有限,郭駙馬又是個清貧小官。而她愛名聲,不像想其他公主那樣賣官鬻爵,侵佔民財。”
說到此,崔景鈺譏諷一笑,“她不瞭解我,才想當然爾。即便珍孃的清白被毀,我也依舊會娶她。我是那等迂腐自私,視女子如物品的男子麼?”
說罷,又搖了搖頭,似乎對這些媚俗陰毒的女人的厭惡,已無法訴諸於語言了。
丹菲沉默片刻,問:“這事,郡王知道嗎?”
崔景鈺走了一步將棋,“我未明說過,但是他的眼線比我的還多,沒道理不知道。不過他對李碧苒的感情有些不同,我也拿不準他會怎麼處理此事。所以和李碧苒有關的事,我都讓他做決定。”
“這麼說,我的出現是個意外了。”丹菲道,“我這事辦得不漂亮,還累得你來為我善後……”
“你救了珍娘——第二次救了她。”崔景鈺打斷,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曹丹菲,我真心感激你。珍娘這次不知情,所以這恩情算我欠的。你日後可以向我提一個請求,只要不違背國法道義,我都會為你做到。”
丹菲心中五味雜陳,半晌都不知道說什麼。
棋盤上輸贏已定,丹菲這邊潰不成軍,只等崔景鈺最後一將。西斜的陽光照在兩人身上,拉出長長的身影。
“不下了?”丹菲笑了笑,“你贏了呢。”
崔景鈺看著丹菲那邊因為心神不寧而下得爛得一塌糊塗的棋局,譏諷的笑浮現在英俊而蒼白的臉上。
“贏你也並不是什麼值得誇耀之事。”
只一句,就瞬間打消了丹菲心中所有的旖旎的情感,和全部的難以言喻的糾結。她登時火冒三丈,恨不得將崔景鈺這張狂傲的臉狠狠摁在棋盤上。
這次事件的善後工作,是李隆基吩咐高力士去做的。高力士仔細打點一番,賀蘭奴兒就當作溺斃處理,連停屍都免了,直接抬去了化人廠。大火一燒,美人化作塵土。
丹菲則謊稱是賀蘭奴兒藉口孔娘子病了,將自己請去自雨亭的。反正賀蘭奴兒已是死無對證。
含涼殿的女史就這麼輕易地死了,本該仔細查一番的。但是一來眾人解說有條有理,二來賀蘭奴兒也並不受寵,三來負責調查的賀婁尚宮也估計此事同安樂公主脫不開干係。
既然能將醜聞遮掩住,孔家也沒鬧起來,那死個女史也算不了什麼大事。
於是賀婁尚宮大手一揮,將此事當個意外瞭解了。
賀蘭奴兒的遺物很快就被清理了出來。她入宮這麼多年,還是小有積蓄。賀婁尚宮也不想發枉死人的財,將遺物錢財全部都交給了賀蘭家的人。
賀蘭奴兒家如今只有一個不成材的兄長,懶惰好賭。他接了妹子遺物,轉頭就將那些釵環當了,揣著銀子又進了賭場。至於妹子是怎麼死的,他壓根兒一句都不問。
倒是丹菲事後想起來,心中感想很複雜。
賀蘭奴兒要害她,自然該死。死在自己愛的男人手中,也不知她是更加怨恨,還是覺得求仁得仁。
丹菲是見過崔景鈺砍殺突厥兵的,當時便覺得這人看起來像個繡花枕頭,動起手來倒有幾分真狠辣。這次崔景鈺殺賀蘭奴兒時,丹菲已迷迷糊糊,卻是依舊深刻記得他的雙手是如何輕易又果斷地擰斷了那纖細的脖子。
丹菲一直都知道這個男人並不畏懼殺伐。但是她依舊為他親自動手殺人而感到深刻地震撼。
孔華珍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他這一面吧。崔景鈺將她保護得那麼好。所以丹菲覺得,賀蘭奴兒一旦動了這個心,要去害孔華珍,她在崔景鈺心裡就已經死了。崔景鈺是不會再留著她的。
回去之後,孔華珍倒沒事,反而是孔伯母被嚇得小病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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