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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那邊。”崔景鈺自然而然地握住丹菲的手。
他的掌心如預料中一般寬厚,薄繭微微粗糙,掌心溫暖而乾燥。丹菲呆呆地,任由著他牽著手,跟著他走。
俊美的青年拉著清秀少女的手,在人群中穿梭。
濃妝高髻的娘子、胡服跨刀的男子、頭髮花白的老者,和扎著小辮的孩童,皆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黑髮黑眼的漢人、紅髮碧眼的胡人,一張張陌生的面孔,有人好奇地望來,有人漠然走過。
似乎走了很長一段路,又似乎只是短短一段距離。他們穿過喧鬧的人群,走過了拱橋,走入楊柳青青的對岸。
帶著露水的楊柳枝拂過丹菲的臉頰,冰涼觸感讓她清醒過來。她下意識掙脫了崔景鈺的手。
崔景鈺回頭看她,丹菲別過臉。男子目光溫柔如水,不禁讓人產生一種錯覺,覺得自己是被他深深戀慕著的。
幾個孩子舉著風車歡笑著從兩人身邊奔過。
丹菲目送孩子們遠去,轉頭看向崔景鈺時,眼中迷濛之色已消退,恢復了往日清醒的神態。
“你說過有人想見我。”
崔景鈺笑容斂去,“是。你也認識他的。”
丹菲心中已經有了數,“好。勞煩帶路。”
***三月天,孩兒臉。上個時辰還陽光明媚,一陣風后,天空中就飄起了牛毛細雨。
崔景鈺撐著一把油紙傘,帶著丹菲穿過那些奔走躲雨的行人,走到一處屋宇精美華貴的酒樓前。
一個年輕白麵的宦官帶著兩名小廝迎了出來。
“有勞高總管親自相迎。”崔景鈺對那宦官十分客氣。
高力士笑著回禮,打量了丹菲一眼。他目光和氣,並沒帶著蔑視之意,丹菲亦從容地看了看他。
“大王和郡王在裡面喝酒賞畫,請郎君和娘子進去說話。”
一行人從一條花團錦簇的小道走到後院。院中有侍衛戒備,見他們來了,對廂房裡人通報道:“崔郎到。”
“快請進來。”屋中有男子朗聲到。
丹菲拂去袖子上的雨水,走進了屋內。她姿態如行雲流水,端的優雅流暢。被雨水打溼的裙襬在木地板上輕輕一擺,猶如金魚甩尾,帶著女子特有的柔韌風情,卻又不張揚。低垂的臉上,長眉鳳目,肌膚若雪,眸如寒星,秀麗之中帶著一股別有風韻的堅毅英姿。
坐在上首的長者露出讚賞的目光。
“奴拜見相王。大王萬福!”丹菲伏地行禮,面色冷淡,卻不失禮數。
作為民女,她初次見王公,舉止從容不迫,不見半點怯色。在座的除了相王,還有李隆基,,見了丹菲氣韻不凡,都不禁露出贊色。
相王點頭,和藹笑道:“你舉止頗有令尊之風!”
丹菲神色平靜道:“大王過獎了。家父乃是英勇武將,一身凜然正氣,剛毅不凡。小女不及他萬分之一。”
相王嘆道:“你父親確實是英雄人物。他蒙受不白之冤,落得家破人亡。上天有好生之德,還留下了你這一脈骨血。”
丹菲卻並沒有被這一番話感動,依舊鎮定地坐著。
李隆基玩味地笑了起來,“曹娘子教我們好找。當初父親就不肯相信你們一家葬身火海,卻尋不到你們的蹤影。這些年,父親時常唸叨著曹將軍了。”
相王搖頭,“卻是沒想到,你父親終究還是過世了。”
丹菲喉嚨哽咽了一下,低聲道:“家父抗擊突厥而死,保護了百姓。他像個戰士一般,死得其所,心中並無遺憾。”
相王看著她,滿臉哀傷,道:“你們可是很怨我當年沒有挺身相護?”
“怨不怨,家父沒有說過。”丹菲漠然道,“小女卻是對此事十分不滿,心生了怨懟。家父卻是在臨終前要我多多體諒,不可再記恨大王。”
她如此直白,反倒令相王和李隆基有些意外。
“好!”相王卻是爽朗道,“若有怨懟誤解,不說出來,又如何解得開?我也同你實說,我並非不想保下你父親,卻是有心無力。當時情況遠比現在更復雜。則天皇后雖病臥在床,可龍威依舊,今上已被立為太子,已是明正言順。別說我從無那個心思,便是有,我也是不想再去坐那個位子了。那位子不過看著風光,坐上去卻是無限寂寞。一不小心,自己跌倒就罷了,還要拖累了兒孫親隨。”
丹菲安靜的聽著,倒沒露出什麼奚落或者忿忿之色。她這從容識大體的態度,更讓李隆基看她順眼了幾分。
“家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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