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第2/4 頁)
幾乎昏迷不醒,在說胡話……你相信嗎,波爾菲裡,他連站都站不穩,可是我們,我和佐西莫夫,昨天剛一轉身,他就穿上衣服,悄悄地溜出去,不知在哪兒閒逛,幾乎直到半夜,而且是在完全,我告訴您,是在完全神智不清的情況下,這您能想象得出嗎!太不可思議了!”
“難道是在完全神智不清的情況下嗎?您倒說說看!”波爾菲裡像女人似地搖搖頭。
“唉,胡說八道!請別相信他!其實您本來就不相信!”拉斯科利尼科夫太惱怒了,不覺脫口而出。可是波爾菲裡·彼特羅維奇似乎沒聽清這些奇怪的話。
“如果不是神智不清,你怎麼會出去呢?”拉祖米欣突然發火了。“你幹嗎出去?去幹什麼?……而且為什麼偏偏是悄悄地溜走呢?當時你思想清楚嗎?現在,所有危險都已經過去了,我可以直截了當地對你說了!”
“昨天他們讓我膩煩透了,”拉斯科利尼科夫突然對波爾菲裡說,臉上露出放肆無禮和挑釁的微笑,“我從他們那兒逃走,想去租間房子,叫他們再也找不到我,而且隨身帶了許多錢。喏,扎苗托夫先生看到過這些錢。扎苗托夫先生,昨天我神智清醒,還是不清醒呢?請您來評判一下吧。”
這時他似乎真想把扎苗托夫掐死。扎苗托夫的目光和沉默,他都很不喜歡。
“照我看,昨天您說話很有理智,甚至相當巧妙,只不過太愛生氣了,”扎苗托夫冷冷地說。
“今天尼科季姆·福米奇對我說,”波爾菲裡·彼特羅維奇插嘴說,“昨天很晚遇到了您,在一個被馬踩死的官員家裡……”
“好,就拿這個官員的事情來說吧!”拉祖米欣接過話茬說,“你說,你在那個官員家的行為像不像個瘋子?把剩下的最後一點兒錢都送給那個寡婦做喪葬費了!好吧,你要幫助她也行——給她十五個盧布,二十個盧布,也就是了,哪怕給自己留下三個盧布也好,可是,不,把二十五盧布全都這麼慷慨地送給她了!”
“也許我在什麼地方找到了寶藏,你卻不知道呢?於是我昨天就慷慨起來了……喏,扎苗托夫先生知道,我找到了寶藏!……請您原諒,”他嘴唇顫抖著對波爾菲裡說,“我們用這種無關緊要的閒話打攪了您半個小時。您厭煩了,是嗎?”
“沒有的事,恰恰相反,恰——恰——相反!要是您能知道,您使我多麼感興趣就好了!看著和聽著都很有意思……
而且,說實在的,您終於來了,我是那麼高興……”
“喂,至少給拿杯茶來嘛!嗓子都幹了!”拉祖米欣突然高聲叫嚷。
“好主意!也許大家會陪你一道喝。要不要……喝茶之前,先來點兒更重要的①?”
①指酒。
“去你的!”
波爾菲裡·彼特羅維奇去吩咐送茶來。
各種想法在拉斯科利尼科夫的腦子裡像旋風樣飛速旋轉。他氣得要命。
“主要的,是他們毫不掩飾,也不想客氣!如果你根本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和尼科季姆·福米奇談起我呢?可見他們不想隱瞞,像群狗一樣在跟蹤我!這樣毫無顧忌,這樣瞧不起我!”他氣得發抖。“好吧,要打,就對準了打,可別玩貓逗老鼠的遊戲。這可是不禮貌的。波爾菲裡·彼特羅維奇,要知道,也許我還不允許這樣!……我會站起來,對著你們把實情全都說出來;您會看到,我是多麼瞧不起你們!……”他困難地喘了口氣。“如果只不過是我覺得好像是這樣呢?如果這是幻象,如果我全弄錯了,如果是由於我沒有經驗而發火,如果是我演不了這個卑鄙的角色呢?也許這一切都沒有什麼意圖吧?他們的話都很普通,不過其中有某種含意……這些話隨時都可以說,不過有某種含意。為什麼他直截了當地說‘在她那兒’?為什麼扎苗托夫補充說,我說得巧妙?為什麼他們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對了……語氣……拉祖米欣也坐在這兒,為什麼他什麼也沒察覺呢?這個天真的傻瓜永遠什麼也不會察覺!又發熱病了!……剛才波爾菲裡對我眨眼了,還是沒有呢?大概,沒有這回事;他為什麼要眨眼呢?是想刺激我的神經,還是在戲弄我?要麼一切都是幻象,要麼是他們知道!……就連扎苗托夫也很無禮……扎苗托夫是不是無禮呢?扎苗托夫一夜之間改變了看法。我就預感到他會改變看法!他在這兒像在家裡一樣,可還是第一次來這裡。波爾菲裡不把他當作客人,背對著他坐著。他們勾搭上了!一定是為了我勾搭上的!我們來以前,他們一定是在談論我!……他們知道租房子的事嗎?但願快點兒!……當我說昨天我跑出去租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