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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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進自己住房的大門時,神智不十分清醒;至少到已經上了樓梯,這才想起那把斧頭來。可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任務必須完成:把斧子放回去,而且要儘可能不被發覺。當然,他已經失去思考的能力了,也許他根本不把斧頭放回原處,而是把它扔到別人家的院子裡,哪怕是以後去這麼做,也要比現在放回去好得多。
但一切都很順利。管院子的人住的小屋門掩著,不過沒有鎖上,可見管院子的人大半在家,可是他已經失去思考的能力,所以連想也沒想,就徑直走近管院子的人的住房,推開了門。如果管院子的人問他:“有什麼事?”說不定他會把斧子直接交給他。可是管院子的人又沒在家,他立刻把斧子放回長凳底下原來的地方;甚至仍然用劈柴把它遮住。以後,直到他回到自己屋裡,連一個人,連一個人影也沒碰到;女房東的門關著。走進自己屋裡,他立刻和衣倒到長沙發上,他沒睡,但是處於一種昏昏沉沉的狀態。如果當時有人走進他屋裡未,他準會立刻跳起來,大聲叫喊。一些雜亂無章的思想片斷飛也似掠過他的腦海;但是他一點兒也弄不懂自己在想什麼,甚至儘管想努力集中思想,卻怎麼也不能讓思想停留在某一點上……
!
一
他就這樣躺了很久。有時他似乎醒了,於是發覺早已是夜裡了,可是他根本不想起來。最後他發覺,天已經明亮起來。他仰面躺在沙發上,由於不久前昏迷不醒,這時還在呆呆地出神。一陣陣可怕而絕望的哀號從街上傳到他的耳中,聽起來十分刺耳,不過每天夜裡兩點多鐘他都聽到自己窗下有這樣的號哭聲。現在正是這號哭聲吵醒了他。“啊!那些醉鬼已經從小酒館裡出來了,”他想,“兩點多了,”想到這裡,他突然一躍而起,彷彿有人把他從沙發上猛一下子拉了起來。
“怎麼,已經兩點多了!”他坐到沙發上,——這時他想起了一切!突然,霎時間一切都想起來了!
最初一瞬間,他想,他準會發瘋。一陣可怕的寒顫傳遍他的全身;不過寒顫是由於發燒,他還在睡著的時候,身上早就開始發燒了。現在突然一陣發冷,冷得牙齒捉對兒廝打,渾身猛烈地顫抖起來。他開啟房門,聽聽外面有什麼動靜:整幢房子裡全都完全進入夢鄉。他驚奇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環顧屋內的一切,他不明白:昨天他進來以後怎麼能不扣上門鉤,不僅沒脫衣服,竟連帽子也戴著,就倒到沙發上了呢?帽子掉了,滾到了枕頭旁邊的地板上。“如果有人進來過,他會怎麼想呢?認為我喝醉了,不過……”他衝到窗前。天已經相當亮了,他趕快從頭到腳,上上下下把自己身上的一切全都仔細檢查了一遍,還仔細察看了大衣:有沒有什麼痕跡?不過這樣看還不行:他打著寒顫,動手脫下所有衣服,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他把衣服都翻過來,連一根線、一塊布也不放過,但是還不相信自己,反覆檢查了三遍。可是什麼都沒發現,看來沒留下任何痕跡;只是在褲腿角上磨破了的地方耷拉著的毛邊上留有幾塊很濃的、已經凝結起來的幹血。他拿起一把大折刀,把毛邊割了下來。好像再沒有什麼了。突然他想起來了,他從老太婆身上和箱子裡拿來的錢袋和那些東西,到現在還都分別裝在他的幾個口袋裡!到現在他還沒想到要把它們拿出來,藏起來!就連現在,他察看衣服的時候,竟還沒有想到它們!這是怎麼搞的?他立刻急急忙忙把它們掏出來,丟在桌子上。他把這些東西全都拿了出來,連口袋都翻過來看了看,看是不是還有什麼留在裡面,然後把這堆東西都拿到牆角落裡。那個角落裡,牆腳下有個地方從牆上脫落下來的牆紙給撕掉了,他立刻動手把這一切塞進那兒的一個窟窿裡,塞到牆紙下面,“塞進去了!所有東西都看不見了,錢袋也藏起來了!”他高興地想,欠起身來,神情木然地望著那個角落,望著那個塞得凸起來的窟窿。突然他驚恐地全身顫慄了一下:“我的天哪,”他絕望地喃喃地說:“我怎麼啦?難道這就叫藏起來了嗎?難道是這樣藏的嗎?”
不錯,他本不打算拿東西;他想只拿錢,因此沒有事先準備好藏東西的地方,“不過現在,現在我有什麼好高興的呢?”他想,“難道是這樣藏東西?我真是失去理智了!”他疲憊不堪地坐到長沙發上,立刻,一陣讓人受不了的寒顫又使他渾身顫抖起來。他無意識地把放在旁邊椅子上他上大學時穿的一件冬大衣拉了過來,大衣是暖和的,不過已經差不多全都破了,他把大衣蓋在身上,睡夢立刻襲來,他又說起胡話來了。他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沒過五分鐘,他又一躍而起,立刻發狂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