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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恰好是一十三歲……天下真有這樣的巧事……啊!不!這是不可能的……”過了一會,忽又啞然失笑,說道:“你瞧,老師真是老糊塗了……咳咳!沒有什麼,老師只是說江水湍急,不可嬉戲。快把衣服穿起來……”
從那一天起,師父跟以前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他從此不再關心學生們的詩文功課,卻暗中開始傳授自己練一種內功心法和學習深奧的梵文。
他為什麼對自己身上的疤痕那麼驚駭?為什麼要自己練武和學習梵文?這些疑團,一直使自己迷惘不懈。可是,師父總不肯多作解釋,也不許追問。五年來,師父只是全心全意,默默進行著這種古怪的行徑。自己初覺訝異,漸漸也習以為常,索性不去探詢了。
但今天,江濤卻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驚疑。他整夜徘徊未眠,反覆地思忖:那石子眼中流出血水是什麼原因?師父所謂“響動”,又是指的什麼?雖然師父嚴囑不準離開內宅,但他的一顆心,卻早已飛到書齋裡去了。
一夜過去,平平靜靜,竟什麼“響動”也沒有。
天色剛亮,江濤連早飯也顧不得吃,便急急向書齋奔去,一路叫道:“師父!師父!”
一腳跨進東院,卻見老塾師反剪雙手,正仰面望著書齋門楣上“啟明堂”那方匾額髮呆。園子裡靜悄悄地,看不出任何異狀。
江濤不敢驚動,輕輕捱到老塾師身後,舉目上望,心頭猛然一驚。原來匾額上方,竟一排插著七支藍光閃爍的長針,每一枚針尖下,釘著一隻螞蟻。
那種黑螞蟻乃是園圃中隨處可見的東西,結群爬上門媚,也極平常。然而,是誰能用七枚細針同時將七隻螞蟻整整齊齊釘死在丈餘高的匾額上,這卻是件駭人聽聞的事了。
江濤暗自駭然,偷眼望望師父。只見他凝目不動,臉上隱隱透出一層詭異而冷峭的笑意;倒像對那“飛針刺蟻”的絕技,頗為欣賞,自言自語道:“二十年不見,果然又精進了不少……”
江濤聽得如墜五里霧中,忍不住輕輕叫了一聲:“師父!”
“唔!”老塾師漫應了一聲,舉手向匾上一招,七枚長針突然一齊墜落了下來。他攤開大袖,小心翼翼將銀針捲起,然後向江濤點點頭,道:“跟我來吧!”進入書齋,老塾師取出一隻小盒,把七枚銀針—一納入盒中;注目半晌,嘆道:“看來天意不可強求。不過,有一天時間,去蕪存菁,加緊一下,應該也夠了。”
江濤忙問道:“師父,您老人家說什麼?”
老塾師淡淡一笑,道:“孩子,不要多問。人生苦短,寸陰堪惜!你我師徒相聚五年,已經自是難得的了。從現在開始,師父要教你一二種防身的功夫。希望你摒除心中雜念,好好把握這可貴的光陰,懂嗎?”江濤只好連連點頭,道:“懂!”
老塾師笑容忽斂,說道:“很好!但是你要記住,這兩種武功雖非精深絕世之學,對你的將來卻十分重要。師父盡一日時間,傾力為你講述;至於能夠領悟多少,那就要看你的福緣如何了。”說完,便開始為江濤講述一種名叫“九轉迷蹤步”的奇異身法和一種叫做“十二擒龍手”的小巧擒拿手法。
江濤見師父今日神情不同平時,不但講述時力求詳盡,而且當場督促演練;如有錯誤疏忽之處,立即嚴詞叱責,全不似以前那麼和善。好像恨不能一口氣將那九九八十一種精妙步法和十二式擒拿手法,一字不透地灌進自己腦子裡。他本有滿肚子疑團想問,竟無開口的機會。只得摒絕雜念,全神貫注,不敢再心涉旁騖。
兩種武功講完第一遍,紅日業已高懸天際。老塾師吩咐道:“你去吃點東西,同時告訴大順子他們今天不必上課了,半個時辰以後咱們再繼續練習。”江濤依言退出書齋,匆匆用了些飲食。傳話完畢再趕回來時,卻見老塾師正伏案疾書,好像在寫一封密密麻麻的長信。
這一天,師徒二人摒絕一切事務,自晨到暮,都在書齋裡埋頭苦練。直到日影西墜,江老夫人放心不下,打發丫頭小娟來傳話道:“讀書要緊,身子也要緊,先生和公子唸了一整天書,請早些休息,明天再念吧。”
老塾師聽了,長嘆一聲,道:“既是令堂關注,不可拂逆。今日所學,總算差強人意。
你且回去,今夜仔細把學過的在心中複習一遍;明日一早,為師再考驗你記住了多少。”
江濤剛起身告退,老塾師忽然又叫他回來,取出一封密柬塞在他手中,叮嚀道:“孩子,回去好好想一想,千萬別辜負師父五年來一番苦心!這封信,不到明晨,不許拆開……”話未完,眼中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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