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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宸和她一起學習,在每個場所裡,他沒拿她當過女生,他拿她做對手,每年的大賽間,以贏下她為最高目標。他說如果哪一天,他有成就,他最該感激的人是採青,她的存在,讓他有了前進動力。
褪下衣衫,採青躺到他身邊,偎著他滾燙胸膛,想象那年夏天。
那年夏天,練過武功,一身汗臭,男孩們衝到水潭邊,跳進水裡游泳,她離他們遠遠,在片刻休息問,拿起公孫叔叔給的醫書默唸。
幾個惡作劇的男生聯合,抓起她,不顧她的反抗掙扎,硬將她扔進潭裡。
水嗆上喉間,採青不會游泳,看著自己身子在水中浮沉,她夠驕傲的,連呼救都不願,她估量他們沒勇氣放任她溺斃。
最後,是煜宸跳下水潭,一把將她抱起,昏昏沉沉地,那是她第一次躺在他胸間。
他的胸膛很寬敞,帶著叫人心安的感覺,在水底,她緊緊攀住他,一次次將頭顱埋進他胸間,但願,一直一直……她在他心間……
醒時,採青對上他似笑非笑的臉,他湊近她耳邊說:“今天,我總算確定你是女生。”
他的笑話揭去她的尷尬,也拉扯出她的羞赧。
是啊,她是女人,可是從沒有人這樣看待過她,義父教她武藝、呂叔叔教她布兵擺陣,人人都拿她當男孩看,要求她出類拔萃。
他是第一個拿她當女生看的人……也是第一個摘花送她的男人。
那次,大夥兒笑他,與其送花給楊採青,倒不如送她一截葛根或人參,而她不說二話,在花遞到自己身前時,冷冷搶過、踩爛。
她不明白自己的表現,只是隱隱約約感覺,收下花是不對的行為,他的花……專屬涴茹,與她無緣無分。
從年紀很小的時候,採青就明白,煜宸是涴茹的權利範圍,她應當和他保持距離免遭誤解。
她努力了許多年,卻不得不承認他早已闖入她心問,否則一隻蒼鷹、一條小魚,怎能輕易打破他們緊守的距離?
她的心在“姐姐”和“小魚兒”中間擺盪,是涴茹的淚水提醒她的本分,是即將來到的婚禮告誡她,他的心情不在自己身上,所以她退卻了,退回安全界線,假裝情愛從未發生。
採青記得,當煜宸收到涴茹親手縫製的繡帕時,同習武的男生問她:“你什麼時候才能做做女孩子的水磨工夫?”
煜宸反口代替她回答:“等你也學會做繡帕時。”
他向眾人分解,說採青學會的東西比所有男生都多,再要求她學習女人工作,未免過分,他侃侃而談,說得在場男生低下頭,承認巾幗勝鬚眉。
不過,採青還是學了,在夜燈下,她央求奶孃敦她繡花,成果不是太好,但他還是高高興興搶下她親手做的羅帕。煜宸說,那是他見過最特殊的帕子。
嚴格來講,他為採青做過不少事情,他和她在一起的時間,遠遠超過涴茹和其他女生,他們習武、他們學帶兵打仗,他們一起飛上殷商屋樑,一起為窮人爭取機會。
他們有無數無數的共同經驗,他們攜手出生入死,有他的地方,她在。
他們是這樣親密的男女,怎麼愛情偏偏不屬於他們?
老天不合理,硬要拆開他們的心,採青不得不懷疑,她得罪了天上神仙,才得不到該得的東西。
“醒醒……”她輕推煜宸。
這種事,她和所有未嫁女子一樣不懂,儘管人人贊她神機妙算,但這事兒……怎麼算,她都算不出正確答案。
公孫叔叔是唯一阻止她救煜宸的人,他清楚這種毒只能過予別人,根本解不開來。
過毒者必為異性,當毒傳予對方時,痛苦必將同時轉嫁到對方身上,然後六十四日後,再見不到清晨朝陽。
醫這病,採青不僅得賠上性命,還得付出貞潔,犧牲未免太大,然而她不願他死,捨去考慮,她義無反顧。
公孫叔叔的反對改變不了採青的心意,他甚至同意替採青保守解毒秘密,採青笑著對公孫叔叔說:“師徒多年,我們總算有共同秘密。”
“你是……採青?”模模糊糊地,煜宸認出眼前女子,只是……她末著寸縷,嬌羞澀赧的模樣,不像嚴肅刻板的她……
“是的。”心中湧上一絲絲安慰,很好,至少他沒將她誤認。
“你……美極了……”話不自覺出口。
他對她的上一個印象,是她從滾滾黃沙中駕馬而至,下馬、抱住他、上馬,一氣呵成,她吆喝著所有士兵回營區,自己留在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