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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未料到她有此一問,據實回話道,“多鐸不待見她,自然是不好。雖說最初她行之確實不妥,卻也不至……不至連孩子都沒給留下,說來說去還是遭了我的罪。”
“小十五是一遇上和你有關的事,就亂了分寸,你也莫怪他。雅兒我問你,在你心裡,瞧蘭舍比烏雲珠如何?”
我一怔,心裡忽然有了底,答道,“自然是喜歡烏雲珠多些。”
哲哲點頭,斂起了笑意,“我在宮裡這些年,見得多了,為著爭寵奪權,誕下一子半女,沒什麼事是不能做的。多鐸眼裡只得你,這孩子的事怕是不放在心上的,我就明白與你說了,蘭舍絕不是善茬兒,烏雲珠偏偏身份不夠,又是個軟心腸,雖有你護著,可蘭舍畢竟還是側福晉,終究得給她幾分面子。待大軍一走,府裡就只餘你做主,到時,可更要多用些心。”說到最末四個字時,她著力頓了頓,所指再明確不過。
跨出清寧宮的門檻,再也沒有來時的輕鬆,那些刻意要忽視的,不願多作搭理的事在腦中不斷盤旋,以前只是旁觀,當真正置身於此時,才意識到那些無處不在的暗湧,並不是藉由一朝一夕的感情便可以放任的。
不知不覺便往永福宮的方向去,背後卻有人叫我,“弟妹留步。”轉身見伊娜沁快步走上前來,招手道,“好久沒見著弟妹了,這是去側福晉那兒?”
我這才發現到了何處,福了福身笑,“想是往日習慣了,從清寧宮出來不覺就往這兒走。”
她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弟妹若沒有急事,可陪我去園子裡走走?一會兒咱們同去瞧五格格?”
我想起上回應承她要登府教琳琅作畫,還未兌現,不好意思再推託,只笑道,“齊爾雅真恭敬不如從命。”只是心裡頗為奇怪,今兒是怎麼了,一個個都想和我促膝長談。
便折向清寧宮後那小林子裡去,待行至假山左近,她忽然停下腳步,回身緊握我的手,“弟妹,你要怪就怪我吧,他一定要見你。”
“他是誰?”我心中一動,“六哥?”
伊娜沁輕輕點頭,眼光微有失神,“是他讓我約的你,有些話他要親口與你說。”說罷,即要離去,我在她身後揚聲道,“六嫂且慢,有什麼話是不能當著你的面講的?”
“多謝你這句話。弟妹的意思我懂,不過那是他和你的恩怨,多一人知道未必是好事。”她駐足片刻,終還是沒有留下來,我看著她消失的背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爬上心頭。
彷彿還是很久很久以前,草長鶯飛的天氣,明朗純粹的笑容,彼此靜立著對望。
我輕籲一口氣,朝他微笑,“不知六哥找我有什麼事?”從腦中拂去那些朦朧的印象,剩下的只有蒙上了塵埃的雙眸,再也不復清澈。每次看到他,都不得不提醒自己,往事遠去不可追,今已非昔比。大婚點菸敬茶過後,我便不曾再喚過他“金公子”,這一聲“六哥”,該是更溫暖的叫法吧。
可眼見他眉尖已經微皺了起來,卻未多言,只道,“時間無多,根度爾臺吉一會兒便到了,我長話短說,笙生……”我們的目光在空中驀然相撞,他頓一頓“弟妹”二字終未出口,“這樁事我一直猶豫是否該讓你知道,一年來每每思及,都覺得愧疚萬分。”
一年之前……心頭轉過若干念頭,描出淡淡影廓來,“六哥但說無妨,我在這兒不就是為等這番說話?至於‘愧疚’一詞,我一直以為該是我對六哥說的。”
他長嘆,目光緩緩落在我面上,“如今你生活平靜,我本欲將當時之事瞞你一生,卻實在熬不過自己這一關,說來還是我的驕傲與自私作祟,若不與你言明,時日愈久,負罪愈深。那時你因救二阿哥而失足滑落假山,得大汗親口允諾婚事之後,可與十五弟因一瓶‘紅魁麝香丸’誤會爭執?”
我心底巨震,此事關乎皇家聲譽,隱秘甚眾,他如何得知,更連事由都一清二楚?不由得疑惑驟深,再看他目光中不覺已有戒備之意。
他見我如此,一絲苦笑便攀至唇邊,似連最後一分僥倖都消失殆盡,“看來是真的了。”
“六哥何出此言?”我暗自捏緊拳,再問時已有些慌亂。
“若不是我,你那日便不至與他誤會收場,更連帶那未出世的孩子無辜遭人非議。”他緩緩道,當下將他如何在大吉山房遇到我,起了疑心又復返逼問那方姓老闆,直至尋到寶善堂高大夫,曉以利害方知我未婚懷孕,隨後著人跟蹤李海,見他得到紅魁麝香丸便伺機截人,嚴拷之下李海語焉不詳地說出我所懷乃是天家血脈,他只道是真,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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