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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人生,就算是腥風血雨,遍地荊棘,也得走下去。
“不想叫太醫就算了,我替你清洗上藥吧。”放開多鐸的手,站起身去取桌上的棉紗和酒碗,他這個樣子說到底還是因為我。誰知腰上一緊,卻被他箍了個正著,“雅兒……”
我掙扎著轉了個身,朝他翻了翻白眼道,“放手,我一沒生氣二沒打算拿你怎麼樣,哪哪,再不放開等會兒別怪我狠下毒手!”
他鬆開手,卻指著肩上的牙印裝委屈,“可是你已經狠下毒‘嘴’過了。”
“你自找的。”他居然還敢提,方才草地上酒後失態的種種一起開始在腦子裡放電影,我已後悔十分,臉上發燙,一時想不出其他反駁的話,好在已經跪到了塌上,就是現在面有豬肝色,他也瞧不見,“唔,我下手了,你忍著點”。
本來是挺想“磨刀霍霍像豬羊”的,可看到傷口,還是決定放棄了狠下毒手的念頭,用棉紗蘸了酒輕手輕腳地擦洗。
曉是這樣,小鄧子依舊苦著臉在一邊嘮念個不停,“格格,您手下再輕些……哎,要不換奴才來……哎呀呀,血又出來了,參片兒呢參片兒……”
真是和玉林一對絕配,錯,簡直比玉林還囉嗦,害得我一緊張起來手都抖了。不過,估計我是真沒照料人的天分,待上完藥紮好繃帶,多鐸這等能忍的人,臉上都沒了血色,只噝噝吸氣,還沒忘抽空安慰我,“沒事兒,挺好的,就一點點痛。”
“格格,主子請您進去。”
我在外頭用樹枝在地上畫沙畫,真是,他什麼時候那麼懂得避嫌了,連換個衣服都讓我出去“稍候”。扔了樹枝拍拍手跟小鄧子進帳,多鐸已經換過一身緙絲的深色缺襟褂子,手裡提著一柄鹿胎樺皮弓,見了我便說,“我現在就去找人,你是要留這兒,還是我讓人送你回去?”
我很有好奇心,也想知道他口中的那個人是誰,馬上搖頭,“都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他顯是早想到我會這麼說,一口回絕,又柔聲道,“今晚情形我看著不大對,你別跟著去瞎攪和。”
“瞎攪和?”這話好笑,素來是隻有他耍性子的份,“我什麼時候壞過你的事了?”
“怎麼都不成,我擔心你。北岡林子裡野獸眾多,黑燈瞎火的去找人,保不齊出什麼事兒,我哪能帶你去?”
“野獸哪有人厲害?你還不是嫌我騎射不精,礙事。”我咬著嘴唇,立馬就擺出“我很受傷”的面孔來,他拿我向來沒轍,皺眉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哎,你……”
“我看你就答應吧,”簾子一掀,卻是那蘭聿敏來了。心底大喜,同盟軍來也,忙過去拉住她的手道,“我會乖乖跟著小聿姐姐的,你就別操心我了。”
多鐸看了我倆一眼,咬牙切齒道,“不準!你跟著我!”
馬兒一顛一顛走在黑濛濛的林子裡,時不時有低矮的樹枝擦過我的臉,左右環視只看到一個個黑影,還真有幾分像夜行軍,不點燈照路,不高聲傳令。
既然不是大叫“多爾袞,你在哪裡”,我就沒什麼忙可幫,只需控著韁跟多鐸走就行了。發現穿到這裡後,自個兒動的最少的是身子,動的最多的絕對是腦子,什麼事都得連猜帶蒙的。都道關心則亂,其實那蘭聿敏說得很對,多爾袞是什麼人,不就是沒回來麼,怎可能那麼容易就出事?多鐸的樣子,擔心固然有,但又絕不只是擔心。
明日一早就要拔營回宮,在這之前找不到人就再瞞不住了。雖然這事不能聲張,可跟著我們的不過多鐸的十五六個親兵,對付林海茫茫數量也未免太少。直到進了林子深處,不時有探子竄出來通報,且方向各不相同,我才知他早已調動人手,棋行先著。
我們進了林子已約摸有小半個時辰,一直跟在後頭的小鄧子忽然縱馬上來,不知遞給多鐸什麼,又湊到他耳邊低語了幾句。我離他雖近,夜色中也只見他將那物收進懷裡,低聲冷笑,“好得很!”
莫非是找到了多爾袞?正想開口詢問,他已伸手兜住我馬韁,扯近了道,“一會兒跟緊我,不準出了我視線之外。”
大概是沒猜錯,我問,“怎麼?出事兒了?”
“什麼事兒都沒,找到我哥罷了。”他說得輕描淡寫,眼中卻閃過一抹戾氣,還想再問,他已轉頭對小鄧子道,“叫他來帶路,傳令下去誰都不準出聲。”
一個探子模樣的人從後抄到前頭帶路。又走了五、六分鐘那探子忽然停下,回馬過來指著密林中對多鐸道,“啟稟貝勒爺,人就在能看到亮兒的地方,奴才們該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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