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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就找個藉口告辭回去。進了小山居,我直呼玉林過來,要她替我拆開香囊,然後再縫回去,弄得和原來一個樣。
“格格,”玉林接過瞧了瞧針角,先點點頭,隨後眼珠子一轉卻問,“奴婢瞧著這不像是宮裡的東西,格格打哪兒來的?”
我抽搐……這小丫頭是跟我混成人精了,凡事都要打破沙鍋問到底,活生生一個“十萬個為什麼”。說到底也是拜我動不動就出狀況,讓她提心吊膽所賜,暗歎一口氣,坦白從寬。在我費盡口舌之後,玉林終於被我纏得沒辦法,苦著臉勉強答應試一試。
“第三十籤 上上籤
前世飄飄雲中隱,後世渺渺風過盡,禎祥自有隨君幸,一輪明月照天心。”
這是?我聽到自個兒胸腔裡心怦怦跳得厲害,翻過籤條背面蓋著一個紅泥小印,細細分辨,卻是“運勢”二字,旁邊還附有一行蠅頭小楷,寫著的正是齊爾雅真的生辰八字。這支籤,多鐸是替我求的?
我以手覆額,不知該不該放聲大笑。前世飄飄,後世渺渺,你乾脆直接說我不是人算了。雖說衝這“禎祥自有隨君幸,一輪明月照天心”,應該不會壞到哪裡去?但這前頭兩句,莫不是太過神乎?
求籤算卦什麼的,我素來當作好玩,並不相信。可是連穿越時空這等悖謬的倒黴事都已經成為事實了,現在要理直氣壯地說“子不語怪力亂神”,我絕對底氣不足。比如,以前來一個人告訴我,他被外星人綁架了,我會立馬把他歸入看《X…Files》中毒了一類,現在呢,我多半也閃著星星眼,先問一句,老兄你看到的UFO啥樣子哪?
自認為理解能力不算低下,可這兩句分分明明在說我不是這裡的人,才會前世後世皆飄渺難尋,試問,世上真有這種可預言百事的籤文?
我不信。
“玉林,還是封起來吧。”看這不盡不實的東西,真是自尋煩惱,本來挺好的心情……我折起籤條,正準備塞回香囊,手指一探,卻碰到另一個紙質的觸感,“咦?”
抽出一看,又是一個折成回字形的籤條,他到底求了幾支籤?
我微微沉吟,剛才那是求運勢的,那麼這張呢?到底看是不看?遲疑著,慢慢展開了香紗色的籤紙,
“第九十籤 上上籤
鏡花本是霧中景,水月只憑風來嬉,相逢能有幾多時,難待還君整羽衣。”
我看得兩眼發矇,急急翻到背面,一枚紅印赫然是“姻緣”二字,再看附文,卻是兩行生辰八字,一行仍是齊爾雅真的,另一行,我心頭一緊,果然是多鐸的。
鏡花水月,相逢難待。
籤條從我手上滑落到地上,風一吹,輕輕翻滾,眼看就要飄出門檻,玉林慌慌張張地跑上去,給拾了回來,“格格!格格!怎麼了?上頭寫了什麼?”
“沒什麼……”我喃喃,慢慢坐到椅子上,那四句話二十八個字,字字清晰,都在眼前亂晃。這一支姻緣籤不只是我一個人,竟是有明確的指向,籤文淺白至極,一望便知何解,而把四句首字相連,也是能說得通的,對於求籤我所知的也只有這些。
上上籤,這個世上能相信這一支是上上籤的,恐怕真的不會太多,而且,絕對不包括我。慢慢定了定神,不管怎樣,現在唯有慶幸那古怪的主持不曾解籤,看到這張籤條的人是我而不是多鐸,否則天下大亂,指日可待矣。
夜色若水,燈芯如豆,我坐在床上發呆。那兩張籤條,我照抄了一模一樣的兩份,讓玉林把原物封了回去。
以為吃過飯,填飽了肚子的時候會比較冷靜,於是細細回想了一遍,才發現抓狂是任何時候都可能發生的。心底總有一個小小的聲音不斷迴響,如果第一簽說的都是真的……那麼第二籤……我搖搖頭,努力把種種懷疑扔出腦袋。說到底,都怪多鐸,好好的跑去求什麼籤,抱著枕頭悶悶不樂半晌,終於想起來,這對應上我的好奇心,不知是不是巧合。
不看到並不代表不存在,等他回來,我一定要把那破廟給問出來,與其這樣疑神疑鬼,不如索性去弄個明白。真也好,假也好,最好先說服自己。
雪後初晴,馬蹄在凍得硬邦邦的土地上噠噠作響。灰鼠皮圍在脖子上,密密的絨毛偎著臉頰,在天寒地凍裡生出暖意來。我且行且看,走一程便取出多鐸畫的方點陣圖仔細對照,如此在馬上顛了近兩個時辰後,終於拐進了一小片梅林。
林中路窄,枯枝橫斜,小徑乃是碎石胡亂鋪墊而成,頗不好走,我勒馬徐行,觸眼皆是大大小小的梅樹,寒梅點點,在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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