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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行清淚緩緩從哲哲臉上的滑落,我從不覺得她如此親切,如此近人,彷彿真是我嫡親的姐姐,“因為,我大概也是與您一樣的。”
39、煢煢相望
“過了這麼些日子,這道口子終究是好得差不離了。”玉林摸著我手心的傷疤,一邊上藥一邊嘟嘴道,“格格,只可惜了您的手……原本多好看……”
“好看?好看有什麼用?”我伸出另一隻手,捏了捏她的臉笑道,“叫我說你那手才好看,繡出來的花兒和真的似的,以後誰娶了你才叫有福氣。”
玉林紅了臉,只嚅囁道,“奴婢哪能和格格比。”
“怎麼不能?你等著,你格格我肯定給你找戶好人家……嗯對了,有什麼心上人可記得要先告訴我,省得我到時候喬太守亂點鴛鴦譜……”我看看手心裡那條偏過生命線與事業線,唯割斷了愛情線的疤痕,合上掌心,抬頭繼續欣賞玉林的臉紅紅。
一旁的烏雅已咯咯笑成一團兒,玉林滿面羞赧之色,轉身捉住了烏雅正作勢要打,卻忽然頓住,兩人一起福下身去。
“把東西收一收下去吧。”我指了指桌上的藥膏藥匙,抬眼向站在門口的人輕笑,“這閉門思過結得可真快!”
“你是巴不得見不著我是麼?”多鐸大步跨進來,一把便圈住我,低頭嗅了嗅道,“好香……唔,你這手是怎麼回事兒?”
“你不在時摔著的,”我聳聳肩道,手心一癢,卻是他的唇貼了上來,輕輕吮了一下,“怎麼那麼不小心,嗯?這臉色是惱著我呢?”
“你自個兒心裡有數,”我抽回手來,在他懷裡掙了掙,發現脫不開他雙臂,便索性轉過頭不理睬他。半晌沒聽得多鐸說話,卻感到他的手撫在我肩上,撥開了我還沒束起的長髮,頸窩上一陣溫熱,他埋了頭下來。
我心中突地一跳,怕聲音發顫,便喝道,“你放開!”用力推開他的臉,脫出一隻手急急去摸衣領,卻連扣了四五下才勉強捏住扣袢兒。
“雅兒?”他詫異地連連看我的神色,終於慢慢鬆開手,眼中微有黯然,聲音漸漸低下去道,“你原也是該惱我的……”
我轉過身,以手覆胸,漸覺心跳平復,才道,“你出去,我要換衣梳妝。”
他不分辯,一會兒果響起腳步聲來,我鬆一口氣,背對著門緩緩坐下。臺子上雕花銅鏡與我面面相覷,毫不留情照出我怕他看到的慌亂,不知為何心裡猛一陣空落落,彷彿,被憑空剜去了一塊。
手指掠過空蕩蕩的頸子,我將盤扣一粒一粒扣上,捏了捏臉頰,努力對著鏡子扯出一個笑來,黃笙生,別這麼沒用,反正不過最後一回,就好好待他吧,以後想起來也算是有始有終的回憶。
玉林替我梳起頭髮,紮成一支支垂至腰間的長辮,端端正正套上那珊瑚鑲銀的額帶,渾圓皎白的小珍珠與綠松石綴成的銀鏈穗兒晃晃悠悠從耳邊掛下。
“格格,是這件麼?”
我看了看那有些刺眼的紅,點點頭,她便替我更衣,係扣時忽然笑道,“格格定是不記得了,您小時候最喜愛這胭脂紅,七日裡倒有六日要穿在身上,福晉無奈,只好替您做了一櫃子的胭脂紅袍,可您出了事後……便像轉了性子,總挑色輕的穿,也只太祖爺來咱們科爾沁時還見得您穿過一回。”
“是麼,虧你還記得那麼清楚。”我淡淡一笑,幫著她一起繫腰帶。
我本不喜鮮豔色彩,第一次被逼著穿上身便無緣無由地惹來一門親事,那時還氣鼓鼓地嫌這顏色晦氣,想想也好笑,最後還是這一身,用來與過去告別,今日之後怕是再也不會穿了。
勻脂撲粉,擺弄妥當,便剩出門見客。
看到多鐸頓在那裡,眼睛慢慢瞪成了棗核兒,我沒好氣地皺眉,“有你這樣看人的麼?”
“唔,好看!”他樂呵呵得不肯收回眼光,放下茶碗走近了道,“就說你穿紅的最好看,還偏不信!今兒颳得什麼風,來,讓我仔細瞧瞧……”
“瞧什麼哪,又不是沒見過,”我戳著他的額頭,朝門口努努嘴,“還不走,盡浪費我時間。”
“今個兒不出宮行不行?”
“不行!”我斬釘截鐵道,瞥他一眼,“怎麼又不想出去了?”
他嬉笑著湊到我耳邊,“我怕到時候街上人人都盯著你看,可不是得愁死我……”
“油嘴滑舌!”我啐道,伸手擰著他的耳朵就往外走。
無論哪一日出得宮,踏足內城,這街上似乎永遠都是一個樣兒,來得次數多了,我也能挨次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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