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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四哥也是不敢隨便開口的,反過來和四嫂一起勸我唄。”
“明智……”我暗自嘀咕。
“不過也就兩個月,兩個月後四嫂回瀋陽,再帶你一塊過來。”
兩天之後,滿洲大軍終於氣勢洶洶地來又風捲殘雲地去了,科爾沁部各位臺吉率眾送出十里之外。
我站的地方不算顯眼,多鐸想必是在人堆裡一番好找,才給尋見了,一邊抹額上的汗一邊道,“東西呢?”
“在這兒……”從袖子裡取出他口口聲聲要求我對他的玉佩做出回禮而做的荷包,其爛無比的手工。
“這是什麼?”他指上面歪歪扭扭的字。
想起來他會說漢語識得字卻不多,我頓一頓道,“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他睜著一雙黑亮的眼睛討好地繼續問,“什麼意思?”
“隨便繡著玩兒,”不出意料在他臉上看到失望的神色,我舔舔嘴唇,伸手撫了撫他衣裳上的褶縐,“廢話少說,走吧。”
他背後有獵獵軍旗,以及整隊出發的人馬,“齊爾雅真……”
“嗯,怎麼?”
陽光一黯,他忽然湊過來輕觸我的唇,“不過兩個月,好好想我。”
我揚手還沒打下去,他已飛快地翻身上了馬背,縱韁跑出老遠才回身遙遙招手。
靠,這混小子……
12、歸啟無寧
太平像是粉飾,安寧中帶著躁動。
兩個月可以做的事不多不少,粘著吳克善,花一些時間在騎射和防身上,我要去往的是清初的瀋陽,終歸不是清善之地,這些想來學著都是沒有錯的。然後央大玉兒教我最簡單的蒙滿兩文,吃死沒文化的苦這樣的事,實在鬱悶。而她,是莫名被親點一同隨行的人,其中的隱義不引起眾人的猜測也難。
考慮過安身立命,餘下的時候便和玉林一起出遊。尾隨著牧人,看肥厚的綿羊擠成一團,吵吵鬧鬧地小跑過水草豐密的土地,大隻的牧羊犬站著將近我肩,卻很友善,摸頭並不成問題。有時回家的路上能看到草原的落日,落霞一瀉千里,薰染天上地下,非復人間之景。
日子漸暖漸熱,終到了著夏袍也嫌氣悶的地步,我們收拾東西啟程。
離開科爾沁的那一天,頭上有一片極美的青空,與蒼茫的草原在遙不可及處相連。幾乎是整個達爾罕旗的人都來送行,阿瑪和額娘拉著我們仨的手,千叮萬囑,恨不能把一輩子要說的話都說完,直到送我們上路的吳克善一遍遍催促才勉強作罷。
傷感不是沒有的,也許這是我們這一生最後一回踏在這溫和平靜的土地,最後一回逗留在阿瑪與額孃的懷中,最後一回感受這暖融融的人心。
由科爾沁東行,至瀋陽尚有三四百里路程,以我們的行速,需走十餘日。
路上,只聽得車軲轆咿咿呀呀地轉動聲,時不時有顛簸之處,車裡雖鋪了厚厚的毛氈,也足夠叫人好受,完全不能與現代交通工具相提並論。坐得久了,腰痠背痛是常事,可與隨行侍衛,甲冑齊全的在馬背上一顛就是一天相比,實在已是幸運得無話可說。
我是與大玉兒同乘,每日掀開簾子,總看到不同風景,閒閒敘話中,碧草連綿漸漸稀落,過了科爾沁左翼後旗,已是人煙寥寥,吳克善日夜戒備,上緊了弦般警惕,可直到關外城域慢慢呈現了輪廓,都平安無事,即沒見著有別部的兵馬亦不見流竄的馬賊,他這才放下心來,疏疏碌碌地又行過兩日。
是夜,離瀋陽已近,我們三十餘人宿在城外,八月的白日懊熱煩悶,入夜倒涼爽下來,方睡下卻聽得帳外有馬蹄嘀嗒作響,喝問聲響起來,不一會兒卻又輕了。
不多時,便有人來相請,我穿戴齊整,踩著乾燥的沙地一路小跑到哲哲帳裡,沿路見原已就地修整的侍衛個個嚴陣以待,不由得呆一呆。
我們分帳而憩,進去時大玉兒已在,看來事情不小,轉眼感到氣氛怪異,忙問,“姐姐,出什麼事了?”
哲哲手上仍持著捲成一團的信箋,默了一會道,“大汗駕崩了。”
我輕“啊”一聲,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她續道,“爺來的信,說是昨個兒晌午的事,在靉雞堡。”
帳子裡死沉沉再無人說話,大玉兒蹙緊了眉,面上顯出些對前途未卜的不安,良久,還是吳克善先打破僵局,“姑姑,汗位……大汗可指了人?”
聽到這句話,六隻眼睛一起望向哲哲,她緩緩搖頭,“沒有。爺只說事出突然,讓咱們小心行事。”
果然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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