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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哥,”多鐸的語氣頗為親暱,人前倒也規矩,沒直接喊“哥哥”。
可多爾袞只皺了皺眉,大步過來就斥道,“怎麼那麼胡來?都幾個時辰了還跪著?不瞧瞧這是什麼地兒,回頭看你不喊膝骨疼!”
多鐸扁扁嘴,一臉委屈地沒答話,多爾袞已經對著我瞟了一眼,意思很明白,讓你來勸人的,怎麼反倒自己也跪在這兒。我冤,明明就一個場景,他盡和皇太極唱反調。
“你這性子我說了沒用,可你拖著雅格格一起是做什麼?她一個姑娘家不比你身子骨硬朗,若是弄出病來看你怎麼去和四嫂交待?”
哎,這戲甭管唱的是哪一齣,總之掰到我身上來就什麼都對了。果然多鐸作幡然醒悟狀,自己先起了身,又來攙我,連說自己一時糊塗,作勢地替我揉揉了膝蓋。才消了他哥的氣,回過頭繼續和皇太極鬥智鬥勇去了。
晚上兩人都留下來吃飯,中間還各自出去了趟,居然又都趕回來,我實在無語,這和齋飯沒啥兩樣的飯,他們在努爾哈赤那頭還沒吃夠,又趴到這兒來?都送去廟裡當和尚算了。
好容易等到晚些時候,終於把瘟神送走,算是鬆口氣,可還不能把自己弄回去,這偌大一靈堂又剩我和多鐸兩個。跪是不用跪了,但也不成在這兒打地鋪,還沒聽說守靈伴宿有睡覺的。八月的天氣,死人旁邊仍有一股陰氣,夜色一合更覺屋裡聚著有陰魂不散的東西在,我靠著多鐸睜眼看門外那九尺黑紅布幡搖來蕩去,絲毫沒有倦意。他隻手摸索著我的頭髮,一會兒拆散辮子,握住一縷在掌心裡細細看。
“你想幹什麼?”我懷疑道。長到這個地步的頭髮,扯一下頭皮都生疼,我不爽已經很久了。
“額娘也有那麼長那麼軟的頭髮,我小時候老愛拔她頭上的簪子……”多鐸說了差不多整晚阿巴亥的往事,最後終於在我懷裡沉沉睡去,可是我卻睜著眼睛直到天亮。
早上是被多爾袞搖醒的,他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在我面前只晃了晃,就嚇得我立時清醒了過來。多鐸又是不知什麼時候走的,自己也不知什麼時候睡過去的,站起來,腰痠背痛腿抽筋,被人墊一個晚上的結果,一個趔趄,腿骨發軟,卻被多爾袞伸手拉住了。
“謝謝十四貝勒。”我呵欠連天,覺得他在我眼前亂晃。
“要謝也是我謝。”多爾袞一開口,聲音嘶啞得不似人樣,我記得昨天在阿巴亥靈前哭得死去活來的人裡沒他的份阿。“昨晚我和十二哥都忙著應付額孃的後事,多謝你在這裡。”
他倒是挺直接。“十四貝勒太客氣了,齊爾雅真份內的事。”我打定主意他要是繼續說下去,我就在他面前睡著,天大地大,現在睡覺最大。
“多鐸……我就他這麼一個弟弟,現下宮中忙亂,額娘……又不在了,看他現在那個樣子,有些事和他說不如和你說……”
“哈~”我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多爾袞面色微僵,終於還是向身後小六子招招手,“這些事過些日子再說不遲……你送格格回去好生歇著。”
小六子應了聲,過來扶我,我道了聲“齊爾雅真告退”就隨他出去,不去理會背上兩道炙熱的目光。哼,什麼和他說不如和我說,他是你親弟弟,我是你還沒過門的弟媳婦,你不就是想問阿巴亥怎麼死的麼……我會告訴你,除非嫌天下大亂得還不夠……
倒頭就睡了一天,直到晚上意猶未盡地被玉林拖起來吃飯。
天色又已暗下來,我邊往嘴裡填菜邊問,“白日裡可有什麼大事?”
“四福晉來看了您一回,見您睡著坐一會便走了。”
“嗯,姐姐說什麼了沒?”
“沒有,就見著您手上的傷問怎麼給弄起的,奴婢說是摔的……”
我看了看不很靈便的手,道,“有眼色,確實是不小心摔的,我那裡有些宮制的緞料,色兒很鮮,左右用不了那麼多,你看著喜歡的挑幾匹去吧。”
“格格……”
“不喜歡就算啦。”
“奴婢謝格格賞賜。”
待玉林收拾好碗筷,我們便照例去飯後散步,遙看到綠蔭掩映中宮宇高牆昏暗的立面,將人籠罩在縫隙之中,想著問,“十五貝勒住在宮裡哪一處?”
“這個奴婢知道,在大福晉旁的別院。”
我打量她,“這會兒訊息也靈通?”
玉林訕訕低下頭去小聲道,“十四貝勒先頭就讓人囑咐過奴婢。”
“那就過去瞧瞧吧。”
通報進去,小鄧子一溜煙迎出來,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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