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走到桌邊,熟門熟路的給自己倒了杯茶,喝過後又嫌味道太淡,乾脆取下酒葫蘆來灌了幾口,哈哈大笑:「當然是找你喝酒啊。我近來剛得了一罈美酒,正好可以痛飲一場。」
寒疏怔了怔,仍舊蹙眉。他與月老是多年的舊友,得空時偶爾會相約飲酒,但如今……不知白七夢什麼時候回來?
月老見他如此,多少也看出了些端倪,捻鬚問道:「怎麼?你今日要留在這裡等人?」
「不必。」寒疏沉吟一下,不願承認自己處處受白七夢影響,「還是去老地方喝酒?」
「當然。你這刑堂陰森森的,哪裡比得上我那仙山四季如春?喝起酒來也暢快許多。」一邊說,一邊攜了寒疏的手往外面走。
寒疏理所當然的甩了甩袖子。
月老也不介意,仍是笑眯眯的,嘴裡天南地北的嘮叨個不停。
他的住處離刑堂不遠,兩人施展御空之術,不多時就已到了。遠遠望去,只見那座仙山上雲霧繚繞,花團錦簇,果然景緻怡人。雖無瓊樓玉宇,但建在山腰處的一間竹屋卻也玲瓏可愛、環境清幽。
寒疏跟著月老走進屋內,放眼一看,只見地上東倒西歪的堆滿了酒罈子,連桌上都放著喝了一半的酒碗。
月老也不怕他笑,胡亂收拾了一下桌子,從屋內抱出一罈酒來。「這是我從玉靜仙君那兒討來的,光釀製就花了幾百年的功夫,實在難得得很。咱們今日好好喝一回,不醉不歸。」
寒疏沒有應聲,只在桌邊坐下了,動手斟酒。
他們兩人一個沉默寡言,另一個滔滔不絕,如此相對飲酒,倒也不覺寂寞。酒過三巡之後,寒疏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忽然開口道:「你找我究竟有什麼事?可以說了吧。」
「咳咳,」月老一下就被酒嗆到了,結巴道,「什、什麼?」
「你這麼好心找我喝酒,難道不是因為醉酒誤事,又犯了什麼天規戒律,想要我幫忙遮掩過去嗎?」
「我哪有這麼糊塗?這一回……真的什麼事也沒有……」
「是嗎?那我可不管了。」
「呃,等一等!」月老裝模作樣的摸了摸鬍子,似在猶豫著該不該說,最後終於下定決心,道,「其實,只是一樁小事……」
「說吧。」
「寒老弟,你還記不記得我上次去你那裡喝酒,結果被你一腳踹出來的事情?」
寒疏當然記得一清二楚,但想起當時的情景,卻只覺眼皮直跳。
月老見他不答,還當他早已忘了,便接著說道:「我那日醉得厲害,竟然將姻緣冊上的秘密說了出來,說那個風流成性的白虎大人,嘿嘿,是你的命定之人。你因此大發雷霆,把我當酒葫蘆一樣踢了出去,倒也情有可原。」
聞言,寒疏握杯子的手微不可見的抖了抖,面上卻是不動聲色,聽他繼續說下去。
「我後來回家之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你這麼陰陽怪氣……不對,潔身自好的人。怎麼可能跟那個三心二意的白七夢扯上關係?莫不是出了什麼差錯?所以又認真翻查了一遍姻緣冊。」
寒疏是何等人物?聽他說到這裡,已隱隱猜出是怎麼回事了。但心裡卻還不肯相信,只覺指尖冰涼冰涼的,四周安靜得詭異,連心跳聲也清晰可聞。
隔了許久,他才聽見自己的聲音慢慢響起來,冷得像在冰水裡浸過一般:「結果呢?」
「結果當然是我弄錯了,白七夢的姻緣線根本不在你身上,不過是虛驚一場,你可以放心了。」
寒疏閉了閉眼睛,感覺耳邊輕輕響了一聲,似有什麼東西炸裂開來。手腳僵硬得厲害,連動一動也是不能,但他面上仍舊鎮定自若,淡然道:「姻緣冊怎麼會出錯?」
「哈哈,一般是不會有錯的,不過……」
「不過你把姻緣冊借給了別人?」
「呃,」月老擦了擦額上冷汗,心虛的別開眼睛,「那位二殿下說要借去一觀,我怎麼敢不借?天界之大,恐怕還沒有哪個人敢同二殿下作對吧?當然也是我太疏忽,料不到那人會胡亂改動白七夢的姻緣。真是奇怪,他們兩人明明無怨無仇的,不知二殿下為何要這麼幹?」
寒疏聽到這裡,已大致清楚了來龍去脈。
他知道二殿下處處護著白七夢手下的那個侍從,三人之間關係複雜,未必真的沒有仇怨。只是,為何將他這不相干的人牽扯進來?
寒疏握了握拳,心裡亂得不成樣子,越是想集中精神,腦海裡就是越是浮現出白七夢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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