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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妙簡直要為尹湛青豎指喝采了。
實在難以想像,尹蔚藍這種內在懶散到極致的人,竟然有這麼一個骨子裡正義感十足的二弟!深受尹湛青激昂情緒所感染,她不由得隨之起舞讚了聲“好”,然後不意外地換來尹蔚藍的一記白眼。
放下茶杯,他沉穩地道:“湛青,你到底是在為你文姐姐抱不平,還是為蘇大夫?”
尹湛青一怔,剛要說話卻又被兄長打斷,“無論是哪一個,你的心意都已傳達到了,而且對方還感動得不得了。”他瞟了眼一臉看熱鬧的某人。
“大哥,你到底想說什麼?”尹湛青皺眉。
“很簡單,”尹蔚藍很優雅地笑了笑,旋即轉身面向蘇清妙,“蘇大夫,麻煩告訴我二弟,你平時怎麼稱呼我的?”
“『莊主』呀!”她笑吟吟地回答,惹來他的一瞪。呃……好,不鬧了。“叫『大哥』啦。”
咦?尹湛青怔仲。
為什麼蘇大夫也稱他大哥為“大哥”?
尹蔚藍有幾分滿意地點點頭,“我說過,如今我聽了這兩個字就愛感慨,我還說過我喜歡你用另一個稱呼。”
蘇清妙知道他又要玩人了,心中嘆息之餘,還是順著他的意思,甜甜地叫了聲——“相公。”
尹湛青的腦中瞬間一片空白。
她依舊笑吟吟的,開口卻是驚天的真相。
“二莊主,我與我家相公,也就是你大哥尹蔚藍,已經成親快五年了。”
五年。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
懸崖邊驚心動魄的一幕一晃眼都快十年前的事了,她依稀記得那夜的風和月夜下的大哥痛不欲生的神情。
夠了,真的夠了!大哥帶她逃出這麼遠,揹負這麼多,這份情誼已讓她不枉此生了。就算他對她只有兄妹之情又怎樣?她始終是他珍若生命的寶貝;只能是“妹妹”又怎樣?至少他心裡有她。
寒風凜冽颳得她臉頰生疼,原來這就是自由,飛翔的感覺並不如想像中美好,又或者只是因為沒了那個擋風的懷抱。
事實上,她並沒有機會感覺到任何撞擊,她人在半空時久已昏迷。
不過,夢中,她痛不欲生。
再度醒來時是被痛醒的,似乎渾身的骨頭都斷了。
人死後都是這麼痛苦的嗎,
那麼,大哥,你可一定要長命百歲啊。
好半晌,她才慢慢張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似乎身處一間木屋裡。
竟然沒死?意識到這個事實的她,有一瞬間怔忡。
“你醒了?”一個漂亮得像搪瓷娃娃的女孩探頭過來,四目相對,文湘芸直覺地露出警惕,而女孩的眼裡卻只有興奮。
“師姐,她是人,不是鳥兒,不會像小羽一樣第一眼看到你就認你做孃的。”她身後的藍衫少年對著小美人無奈嘆氣。
盯著那藍衫,文湘芸有些出神。
大哥也愛穿藍色的農眼。只是大哥的藍,純然中帶著厚重,透著讓人信賴的氣息。而這個少年的藍,太過澄淨又太過純粹,不適合這個渾濁的塵世。
“無極,我看起來真像這麼沒常識嗎?”漂亮的小姑娘跟她年紀不相上下,眸底不經意間流露的淡漠讓她熟悉,不過大哥倒是鮮少用冷然的一面面對她。
“這是哪兒?”她聽到自己聲音沙啞得厲害。
“藏雲峰。”素雅的少年連聲音也溫潤如春風,讓人聽了很是舒服。
藏雲峰?她似乎聽過這個地方。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本以為那位小美人性格會眼看上去一樣冷漠,想不到一開口竟是這樣一句關心的話語。
“痛。”她實話實說。
“喝藥吧。”少年從桌上端了碗藥走過來,“師父說,你醒了必然會十分難受,喝了這個會好許多。”
“嗯。”第一次,向來疑心重的她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接受了這兩個同齡陌生人的關心。也許是因為傷重索性豁了出去;也許是緣份,讓她一眼便相信自己這回交了好運,遇見了好人,反正後來,這兩人一個成了她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師姐,一個則成豆腐嘴也豆腐心的二師兄。
“你叫什麼名字?”藍衫少年問道。
她看見屋外老樹葉間灑下的光線,絲絲縷縷像最纖細秀麗的琴絃,隨著樹葉的搖擺波動著無聲的旋律。陽光溫和而寧靜,那是最她喜歡的顏色,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卻沒想到還能再見到這樣美麗的事物,這算是老天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