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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關少衡失笑出聲,萬萬想不到老頭子會這樣回答他,連媽都敏感地停下筷於,一臉狐疑。“遲敏至少小你三十歲。”
“哼!”關景禾輕輕地拍了拍妻子的手背,兒於的放肆感到氣結。“我當然不會對她有非分之想,我只是覺得她比你任何一個女朋友都適合當我們關家的媳婦。”
嗯哼,小間諜的功力真高強,才上工不到一個禮拜,就為自己營造出入主關家的身價!話說回來,他今年才二十七歲,老頭子就深謀遠慮地想塞個老婆給他?遲敏自然絆不住放浪形骸的他,可是她能幹又聽話,的確是關景禾絕佳的選擇。
“哈,但是她比我任何一個女朋友都不可能當我關少衡的老婆!”
“你究竟要玩到什麼時候?”看不慣兒子揮霍黃金歲月、糟蹋大好的資質,關景禾蹙緊了眉頭。
“我好色貪花的個性還不是遺傳自老爸您!”
“關少衡,要是你大哥還在,我還需要在這裡受你的氣嗎?”關景禾當著老婆、女兒的面前被這樣奚落,氣得渾身顫抖。
“是啊,那我真該慶幸大哥英年早逝,否則我現在大概已經被掃地出門,流落街頭囉!”
“你──”關景禾氣得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不敢相信他這麼不顧念兄弟之情。
關少衡無動於衷地用手背拭去嘴角的血跡,縫續吃飯。他長這麼大,當眾捱打已不是第一回,早練就笑罵由人的好本事。
“造孽啊!我為什麼會生出這種兒子?不生你的話,少威也不會死了!”一直冷眼旁觀兒子被訓的唐念汾一想起往事,再也剋制不住地指責他的無情無義。
又來了!關少妍一言不發地看著重複過無數遍的戲碼再度上演,心情抑鬱得吃不下飯。從小大哥就備受寵愛,儘管從外在的物質條件來看,大哥有的二哥一定也有,但早熟的她從懂事起,就感覺得出他們在父母心裡的地位是不同的。舉例來說,爸媽看大哥的考卷時,考得好會誇獎一番;偶爾不盡理想,則會問他有沒有什麼地方不懂,要不要請個老師來加強?但是二哥拿考卷回家簽名時,他們總是漠不關心地隨意瞄一眼分數。
二哥其實不比大哥笨,只是他愛玩又愛交朋友,功課上難免分了心。他雖然長期被忽略,和大哥的感情卻絲毫不受影響。即使偶然會從他的眼裡看到一點點悵然若失或欣羨,那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自從十二年前發生了那場意外後,一切都變了。只因為二哥邀大哥去戲水,難忍喪子之痛的爸媽竟將過錯硬推到他身上。出了事後,二哥已經很愧疚了,爸媽無情的冷嘲熱諷更讓他心慌,他從此變得封閉、冷漠,言行之間毫不隱藏地排斥著死去的大哥。但她相信,沒有人會比二哥更心痛!爸媽怎麼忍心將十字架釘在他身上?同樣是自己的骨肉,他們這麼做對二哥真是不公平!
“爸、媽,”關少妍神色凝重地開了口,不想眼睜睜地看場面惡化下去,“社團的指導老師幫我申請到美國的一家表演學校。”
關少妍的功課向來不佳,勉強進人一所私立五專就讀,同時加人學校的話劇杜,一升上專二就成了話劇杜的當家花旦,而且似乎只有演戲這件事才能讓生性散漫的她全神貫注。
“不準。”關景禾決絕地否定她對人生的規畫。少妍同少衡一樣是脫韁野馬,但她不若少衡深沉、冷靜,又是個女孩子,他說什麼都不會放她進演藝圈那個大染缸。
“為什麼不可以?”關少妍無奈地擱下碗筷,吃力地壓抑著對這個家的不滿。爸媽自從知道地想出國念表演,就扣押了她的護照。任她好說歹說,一再保證自己會潔身自愛,還是無法得到他們的認同。
“不適合。”唐念汾望著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兒,不解她的執拗源於何處。
“什麼不讓她試試呢?我們都看過她的畢業公演,她有天分。”靜默已久的關少衡睨了妹妹一眼,懶洋洋地開口說項。這個家是個牢籠,他被禁錮其中是罪有應得,但他衷心期盼摯愛的妹妹能展翅高飛。
“怎麼?你連妹妹也容不下嗎?”唐念汾不悅地吼著事事唱反調的兒子,脆弱的心因想起純良的大兒子而隱隱作痛。
“媽!”關少妍忿忿地阻止母親的無理取鬧,不希望二哥為了自己的事再度被抹黑。
她咬著牙忍住欲奪眶而出的淚水,推開椅子奔回自己的房間。也罷,她就順著父母的心意,麻木地過完養尊處優的一輩子算了。
關少衡回頭望了妹妹一眼,心急地想抹去她眼裡的絕望與認命──即使必須付出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