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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老婆比起來,餘臺生的反應沉穩很多,樸實的黝黑大臉內斂地笑了笑,緩聲問:“阿靖,這位是……”
聞言,火野剛立即站直身軀,對著擠在門邊看戲的二老禮貌頷首,他才要掀唇自我介紹,坐在床邊的余文靖突然緊張地扯住他的手臂,搶他話——
“阿爸,他是我公司同事啦!他是日本人,他聽不懂國語也聽不懂臺灣話,他、他他是休假跑來臺北玩,路過這裡,順便上來跟我哈啦兩句的,他馬上就要走了,真的!”
顧不得腳趾頭還痛麻痛麻的,她跳起來,再次推著火野剛,不過這一次用不著藏他,而是直接要把他踢出大門。
餘家夫婦怔了怔,仰著頭、瞅著被動走到面前的高大男人,下意識要讓開門讓他出去,後者突然定住步伐,線條過硬的臉龐又因頰邊兩個堪比馬裡亞納海溝的笑渦而一掃陰鬱,顯得俊朗親切,事實上……是太親切了,跟平常冷僻、難搞的死樣子相差十萬八千里。
“餘爸爸、餘媽媽,其實我聽得懂中文,說得也不錯,還有,講臺語嘛耶通。”
“火野剛!”
余文靖輕抽口氣,恨自己反應太慢,沒來得及搗住他該死的嘴。
火野剛將身後拚命推人的一隻小手緊緊抓住,壓在臀側,仍自在地用還算標準的中文往下說:“另外,我媽媽是桃園人,我是中日混血兒,算是半個臺灣人。噢,對了,我姓火野,單名剛,是『剛毅』、『剛強』、『剛柔並濟』的那個剛,好記又好叫。”
是“剛愎自用”的“剛”吧!余文靖恨恨磨牙,手很癢,偷偷在他臀側使勁亂掐,暗暗恫嚇,不過,似乎起不了一咪咪作用。
男人繼續放話。“我不是路過這裡,是專程來找文靖的,我想說她剛好休假回來,可以找她一塊兒玩,因為我對臺灣的觀光景點不是很熟,可是文靖好像很忙,沒時間理我……”
“我的確很忙,你可以走人了。”余文靖紅著俏臉。厚~~這男人肉太硬,捏起來真不痛快。
怔望著兩人的餘陳月滿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重重拍了下大腿,指著火野剛道:“哎啊,我認出你聲音了啦!這位阿剛先生,你昨晚有打電話來,說要找我們家阿靖嘛!我還和你聊了很久,把這裡的地址報給你知,你是阿靖公司裡的那個阿本仔老闆,呵呵呵~~原來你生得介飄撇(挺英俊)。”
火野剛笑著揮揮手。“沒有啦,是您嘸甘嫌(不嫌棄),我也沒想到餘媽媽會這麼少年(年輕),和文靖站在一起,根本就是一對閃亮姐妹花嘛!”國臺語交雜得很自然。
惡寒從四面八方湧來,余文靖全身起雞皮疙瘩。
她是他的“心腹”,她太清楚他的詭計了。這男人人前人後兩款樣,但為消除對方戒心、為達成某種目的,卻很能夠委屈自己、無所不用其極地去扮演別人希望看見的模樣。
太卑鄙了!特別是當她想到他和母親用電話聊過天,另一波寒氣更把她冷得連心都發顫了。
可惡~~拿她消遣!她很好玩啊?!
這一方,餘陳月滿已被捧得眉開眼笑,熱情道:“阿本仔老闆講話金甜(真甜),我會不好意思ㄋㄟ。阿靖啊,人家千里遠跑來找你玩,你怎麼可以沒時間理人家?啊,對了!阿本仔老闆,你留下來一塊呷晚頓(吃晚餐),我們家阿靖手藝還不錯說。”
“別喊我老闆啦,叫我阿剛就可以了,我——”
“媽,他已經吃飽了!”余文靖趕緊截斷他的話,被男人抓住的小手掙脫不開,感覺他的掌溫好高,她被握得渾身不對勁。
一旁的餘家爸爸略挑半邊眉,問:“怎麼這麼早就呷霸(吃飽)?”
火野剛看看兩位長輩,嘆氣,非常具有誠實美德地回答:“餘爸爸、餘媽媽,剛才我肚子很餓,文靖煮了海鮮麵,我才吃了一碗,她就要我走,我肚子其實還沒飽,也很想留下來呷晚頓,但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非得趕我走不可?”
余文靖不能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他……他、他他他……思緒凍結,腦袋瓜一片空白,竟擠不出用來罵他的佳句,因為沒有一個字詞能完整地形容他的惡劣與卑鄙!
她耳鳴著,母親高分貝的聲嗓仍穿破那層嗡嗡亂響的雜音,開始碎碎念:“阿靖!怎麼可以這樣子?讓客人餓肚子是多麼不道德的事,這種夭壽短命的事都幹得出來,會打壞我們『山櫻』的金字招牌你知不知道?恁阿爸和我平常是怎麼教你的?遠來是客,『山櫻』以客為尊,你你你……你沒把人家餵飽,還要趕人家出去,厚~~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