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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我還要出去一趟,可能很晚才會回去。”
“隨便。”方晨心想,何必交待得這樣清楚?這和她根本沒有關係。
其實她更喜歡他不在的時候,因為那樣整個別墅裡的氣氛都會輕鬆許多。最近錢軍也帶著兩三個人一起搬進來住,偌大的空間裡突然熱鬧起來。
有一次她加班到凌晨,回來的時候客廳還亮著燈,幾個人東倒西歪地躺在沙發上看足球,其中一人見到她脫口叫道:“喲,嫂子回來了。”
她不禁愣住,臉色微微一變。結果那人也隨即察覺出自己的失言,呲著牙倒抽了口氣,又擺出十分無賴的笑容拍拍後腦勺道:“看電視看糊塗了,亂叫的,方姐你別介意啊!”說完眼睛又朝方晨身後瞟,估計是更怕被跟著進來的韓睿聽見。
方晨當時只覺得好氣又好笑,最後還是輕描淡寫地說:“你剛才講了什麼?我一個字都沒聽到。”
她當然知道他們十分敬畏韓睿,而任誰都看得出,這一次她回來之後與韓睿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緊張,所以這些人更加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觸犯到某些禁忌,成為可憐的炮灰。
Jonathan那邊暫時沒了動靜。或許是知道她正處在韓睿的庇護下,又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總之這個人從方晨的世界裡消失了,就像出現的時候那樣突然。
方晨想,如果Jonathan回美國了呢?倘若韓睿覺得一切潛在的威脅都已經解除了,那麼會不會讓她離開,然後重新各走各的路?
其實她也知道時間緊迫,許多機會一縱即逝,如果這一次再不抓緊,恐怕這輩子都沒辦法知道陸夕死亡的真相。
可是,她問不出來。
直接與韓睿對質原本就是個不明智的舉動,可是,她就連旁敲側擊的方式都還沒想好。
又或者,是她不願意去想。
如今,他對她的態度日漸明朗,否則他的手下也不會那樣稱呼她。連外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她又怎麼會感覺不到?
只是不想承認,也不敢承認。
有一次她去外頭採訪,下車的時候踩到路邊的碎石,冷不防將腳崴了一下。其實不是很嚴重,但是回到別墅後還是韓睿親自拿藥酒替她推拿。她從不知道他還懂這個,手法專業熟練,帶著薄繭的手指拂過她的腳踝,恰好的力道引來一波勝過一波的火熱感覺。
他當時的表情嚴肅而專注,而她沉浸在飄著特殊藥香的房間裡,突然一陣恍惚。
她想:如果什麼都不曾發生過該有多好?如果她和他只是初識,如果中間沒有隔著那些人和那些事,那該有多好?
從這樣一個男人身上享受到寵愛與溫存,她無法形容這種感覺,彷彿是飲著這世上至烈卻又至醇的美酒,迷醉得太快,而醉了之後便置身於一個複雜而美妙的國度裡,不那麼真實,但卻令人流連忘返。
她有時甚至不願意清醒過來,因為那樣難得,又那樣契合,像是等待了許久,終於才有這樣一個人。
他的出現彷彿是理所應當。倘若什麼都不去考慮,她甚至覺得就這樣和他過下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哪怕隨時都有危機四伏。
所以方晨有時候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喝一杯毒藥,所謂的飲鴆止渴。待在韓睿身邊的時間越長,她便越沉淪,可是她又偏偏下不了決心,不知道該如何去問一問他:陸夕的死與你到底有什麼關係?
她可以一個人憑空臆想出無數個答案,卻是有生以來頭一回,自欺欺人般地不敢去獲取那個最真實的回答。
這天韓睿回來得很晚,大概是在外面真的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方晨直到迷迷糊糊將要睡著之際,才聽見他上樓梯的腳步聲,隱隱約約的,彷彿在她門前停了片刻,然後繼續走遠。
第二天是週末,方晨起床之後便提出要回自己家裡取些東西。阿天恰好在門廊前抽菸,聽她這麼一說,只是連連擺手道:“這事你還是自己去跟大哥說吧。”
“他在家?”方晨有點吃驚,時間不算早了,她還以為他早就出門去了。
結果她在後面的花園裡找到韓睿。似乎是剛游完泳沒多久,他只穿了條及膝的休閒短褲,頭髮還是溼的,髮梢上的水珠滴落在精實□的胸膛上,順著古銅色的腹肌一路滑至腰間才隱沒不見。
迎著刺眼的陽光,方晨不由得眯起眼睛看向他,說:“我要出去一趟。”
“正好,我送你。”他一句話也沒多問,只是回房間很快地換了身衣服,然後開車載她出門。
方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