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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直的李霖海這次竟然怒起拍案,當場大罵外戚專權,國已不國。
臘月二十一日,依照慣例早朝的時候,工科給事中傅繼善遞上了一道彈劾戶部尚書趙明德歷年來貪墨枉法的摺子,這摺子明裡是彈劾趙明德,但是任誰都看得出來矛頭暗指趙明德的恩師凌雪峰,皇帝破例把這道奏摺留中不發,態度曖昧之處,在群臣中一石激起千層浪。
今天是臘月二十一,這兩天我一直在養心殿,來來往往的臣子真見了不少,有好多以往只是聽父親和哥哥提起過名字的臣僚也都一一在心裡對上了號。
在養心殿是比在儲秀宮裡每天看書打瞌睡打發時間強,但是蕭煥完全把我當作了貼身宮女使喚,真是“恩寵有加”,研墨鋪紙送茶拿點心,凡是用得著我的地方,絕對不讓別的人染指,只怕用不了幾天,宮裡宮外就會知道有個叫白琪的宮女現在是御前的大紅人。
我忙得腳不點地,在殿裡殿外穿梭不停,就顧不上想別的事情了,現在想想什麼爭寵鬥媚,都是吃飽了閒的沒事兒幹了才會在哪兒瞎琢磨的。
下午有一會兒終於沒有人來了,我一個人坐在廊下的欄杆上發愣,蕭煥雖然說不要我送他壽禮,但是就算我不想送,作為皇后,也一定是要獻上份兒大大的壽禮的。
這樣一想,蕭煥已經即位八年了,每年的元旦,依禮我都要送壽禮給他,可是每年我都讓父親代辦,隨便找點珍奇古玩獻上去。嗯,下定決心今年皇后的那份壽禮歸皇后的壽禮,私下裡我一定要用心挑份兒禮物送給他。
正想著,馮五福匆匆走過來說:“你在這裡發什麼愣,萬歲爺喚茶呢,還不快送去?”
這死胖子現在也完全把我當成個宮女對待了,該吆喝就吆喝,我站起來瞟他一眼,快步走到暖閣外,端起別的宮女早就預備好的參茶,推開門走進去:“來了。”
蕭煥正俯在案上看著什麼,點頭“嗯”了一聲。
我過去把茶放在他手邊,把上一杯涼了的茶換下來。蕭煥端起那杯熱茶喝了一口,卻突然把一口茶全噴了出來,茶碗也咣噹一聲落在地上。
我連忙問:“怎麼了,茶太燙了嗎?”話音還沒落就看到幾滴血濺在他面前的玉版箋上,蕭煥緊捂著嘴,但是鮮紅的血還是不斷從他指縫中湧了出來。
我手忙腳亂的扔了手裡的茶碗,摸出手帕給他堵著嘴,血湧的很快,沒多久就沾滿了整條手帕,我吸了口氣跳起來說:“我去找人叫太醫。”
他抓住我的手腕,抬頭有些艱難的輕輕搖了搖頭:“不要……驚動他人……”
我點點頭,想起來他是酈銘觴的弟子,除了酈銘觴,太醫院的太醫只怕還沒人比他的醫術高。可是,不用再叫太醫,是因為叫了也沒用嗎?
我扶住他的身子,摸出另一條手帕換下那條沾血的手帕,幸好這時咯血也漸漸止了,蕭煥靠在我肩上閉目調息了一會兒,開口說:“蒼蒼,就扶我在這裡休息一下。”
我點了點頭,把軟榻上的桌子移開,將幾個扶手枕堆起來,然後拔下蕭煥發髻上的簪子,把他頭上的玉冠取下來,扶他在枕頭上靠好。
窗子上本來就有厚厚的絲絨窗簾,我把它放了下來,轉身出去叫馮五福送一床被子和一盆熱水過來。
馮五福看到我衣襟上濺到的血,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兒,臉色白了白,點頭叫人準備東西去了。
我等熱水和棉被送來,就把其他人都擋在門外,把東西接過來回去。
幫蕭煥擦拭淨了手上和嘴邊的血跡,替他掖好了被子,我忍不住握住他的手靠在榻邊:“蕭大哥,你告訴我,你還有多少時間,是不是……是不是連新年都熬不到……告訴我吧。”
他用另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我的頭髮,笑了笑說:“蒼蒼,昨天晚上你說要送我壽禮,我還很想看看你會送我什麼呢。不要再胡思亂想了,酈兄不是也說過,寒毒經常會牽動血氣吐血的,不要緊的,不用擔心。”
我把臉埋在他手心裡點了點頭,這個現在還熱著的手,有一天一定會涼吧,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想起來真是遙遠。我曾經還以為,一輩子也就是那麼一彈指間的事,就那麼和一個人,平平淡淡,幾十年也就過去了。現在連明年的事情都遠的讓我不敢考慮,太后說的對,總有一天,你會想起那些年少輕狂時犯下的錯,會想起那些再也不會回來的人,只是我也許不用等到上了歲數,就會一無所有的來緬懷那些曾經幸福的日子。可是我不要像太后那樣一輩子待在這個牢籠一樣紫禁城裡,如果蕭煥不在了,我忍住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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