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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在城裡弄了輛糞車,糞車骨碌碌地來到了城門口,兩個推車的漢子從糞桶後仰起了臉。阿奎用袖子捂著鼻子:“喂,你把藥藏好了嗎,別漏了糞水進去。”
“藏好了,罈子口封著嚴實呢,裡頭是油紙,外面是泥巴。”
“那就行。”
“前面是卡子,你別說話,我來應付。”
糞車到了鬼子的哨卡前,臭味讓幾個鬼子全都捂住了鼻子。鬼子捏著鼻子,用刺刀扒拉偽軍,示意他們過去搜查。偽軍走過來,一看圍著糞桶飛的綠頭蒼蠅,趕緊把鼻子捂住。
戲子點頭哈腰:“長官,還要搜唄?”
偽軍用槍扒拉他們:“趕緊滾!真他媽晦氣!別灑地上!”
兩人推著糞車飛快地溜出了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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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白朗受屈(1)
瓦罐裡煎著中藥,熱氣瀰漫。瑛子熬著藥,其他人都捂著鼻子,躲出去老遠。
“阿奎,你這藥是打哪兒弄來的,咋一股茅房味兒呢?”虎妞問道。
“戲子買的。”阿奎說道。
“戲子,咋回事?”
戲子支支吾吾:“賣藥的給我的時候,就是這味兒,我是照方子抓的。”
“胡說,藥都是苦的,哪有臭的!說實話!”
戲子面紅耳赤,半天吐不出一個字兒來。
白朗將藥從火上端下來,燙得直咧嘴:“管它香的臭的,只要能治病,就是好藥!藥越是靈,味兒就越大,茅廁裡的尿鹼知道不,那就是救人命的好藥!把那陳年老鹼刮下來,往碗裡一泡,灌下去,再重的傷都能立馬從床上蹦起來!”
瑛子狠狠給了他一肘:“去你的,越說還越來勁兒了,噁心不噁心!”
兩人的親暱讓旁邊的人看著眼饞。
戲子捏著嗓子唱了起來:“你熬藥來我劈柴,小兩口恩愛就好像那蜜裡調了油……”
白朗撿起塊石子扔過去:“再胡說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眾人鬨堂大笑,只有虎妞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她端起地上的藥罐,徑自進了屋。
“你可算醒了,燒也退了。”虎妞驚喜地摸著孫打鐵的額頭。
孫打鐵剛想抬起身子,劇烈的疼痛讓他又倒下了。
虎妞按住他:“躺著別動!傷口剛上完藥,一動又該裂了。”
孫打鐵環顧四周:“我怎麼又回來了?”
“戲子出去逮兔子,正好撞上你了,就把你給揹回來了。”然後她抬起孫打鐵裹著繃帶的手,“這傷是誰打的?是不是我爹?”
“不是!是我自己弄的!”
白朗領著瑛子端著個熱氣騰騰的沙鍋從外面走進來:“呦,醒啦?正好,剛剛熬的羊骨頭湯,趕緊趁熱喝。”
孫打鐵強撐著坐了起來,虎妞來扶他,被他一把推開。
“幹什麼!你現在還不能動!”
瑛子上來想扶他,也被他一把推開,白朗急了,把湯重重地摜在桌上:“你腦袋讓驢踢了,還要走?”
孫打鐵強撐著站了起來:“白朗,你們是救了我的命,可救的是條不該救的命,我孫打鐵最不喜歡的就是欠別人的情。為了*把子給我的一口熱飯,我還了他三年,最後還搭上這雙手。往後的情,我再也欠不起了。”
“你沒欠過我的!上次在殺虎口,你不也救了我們一回嘛,就算是扯平了。你要走,先把這湯喝完了再走。”
孫打鐵望著桌上熱氣騰騰的沙鍋,不吭聲。
“怎麼著,還怕湯裡下了藥?你昏著的時候,我們給你灌了多少湯,有種你就全吐出來!”
孫打鐵走過去,將鍋端起來,喝了兩口,放下:“謝了。”
然後他分開眾人,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孫打鐵踉踉蹌蹌地穿過院子,白朗突然從後面追了出來:“我說孫打鐵,你什麼時候變得跟個娘們兒似的!上次你走,我不攔你,如今你和*把子的債也了了,你還打算去哪兒?”
“走到哪兒算哪兒。”
“走到哪兒,你碰到的人跟殺虎口還不是一樣,到處都是*把子、上官睿和小鬼子!中國雖然大,可現如今,還有給好人容身的地方嗎?”
“好人?”
“對,好人。你小子一天到晚裝得兇巴巴的,可還算是個好人。”
“抽嗎?”白朗把卷好的菸葉子遞給孫打鐵。孫打鐵點點頭,白朗將炮筒塞在他嘴裡,又給他點上火,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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