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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真的把眼睛閉上,下巴靠近冰澈溫暖的後背,小鼻子努力嗅著冰澈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其實,微微此時的心情,很淒涼。她要怎麼說呢,其實即使她不閉上眼睛,好像也看不到多少東西了。
冰澈確定微微真的把眼睛閉上後,他騰出一隻手來,然後接觸單手的術法印記,嘴裡面默然地念叨著術法的咒印,然後就看到河裡凍結了的冰塊突然炸裂開來,彷彿煙花一樣在河上空盛開,叮叮噹噹,碎片墜落在剩下的冰面上,宛然一曲雜亂但是卻動聽的交響樂。
“這不是鳥叫——但是,好動聽。”微微依舊閉著眼睛,但是,她已經清楚,即使睜開,看到的也是白茫茫的一片了。
站在他們不遠處,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少女,少女穿著白色的公主大衣,紅色的靴子,絨線的帽子。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很悲哀。
萌萌眼睜睜地看著冰澈揹著姐姐越走越遠,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子?她才不過推了姐姐一下,她怎麼就那麼嬌弱?萌萌氣不過,但是卻無可奈何。
就是因為她的身體不好,所以澈才會喜歡上姐姐的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魏萌萌甚至想自己寧可身體柔弱,寧可英年早逝——是的,身體一直不好的魏微微,在她的妹妹上高三的那年,離開了人世。
“姐姐,你走了,你也帶走了澈的愛。”
冰澈的契約內容,是守護雙胞胎姐妹健康成年,然後他就會拿到永久靈芯。可是,他到底沒有完成契約的全部內容。在魏家姐妹十七歲生日的時候,微微卻悄然地走了。
那天本來魏家要給雙胞胎姐妹過生日,舉辦一場生日宴會。萌萌叫了好多同學來,但是因為微微身體不好,她已經在家呆了很長時間,休學了兩年多的她,幾乎沒有什麼朋友跟同學了。在微微的世界裡,除了親人,那就是冰澈了。
少女總會懷春,即使是身染重病,虛弱得猶如風中的落葉,但是微微也有戀愛的權利。而少女的執著,少女的善良,少女的愛憐,最終也敲響了冰澈心中的愛語。如若說娃娃不可以戀愛,但是這句話說了很久後,依舊沒有效果。
如果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就索性不去愛,那是不是無法對得起自己的心?終究也是心悸,也是年少,也是懵懂,總之冰澈已經不想在去考慮任何後果,而將虛弱的少女,擁在了懷裡。
愛情的花,在這樣的情形下綻放,明知道沒有結果,但是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木偶也有心,即使不懂,但是冰澈懂得那份不捨。
當他第一次看到微微咳血的時候,他傻掉了。
然後,畫面再一次轉換,就是十七歲的生日宴會。臉色蒼白的少女躺在床上,羨慕外邊的歌舞昇平,那些嬉笑言語都是妹妹的,雖然跟自己無關,但是微微還是感覺到了幸福。
生命很短暫,但是有了疼愛自己的家人,也有了愛人,那還有什麼遺憾的呢?在微微沒有失明之前,也就是她跟冰澈的愛之花剛剛綻放的時刻,她看了好多關於家庭的書籍。
雖然幼小,但是微微何嘗不想跟心愛的人結婚,然後生個惹人愛的小寶寶呢?但是,現實是殘酷的,冰澈是個傀儡娃娃,一到晚上就要變成木偶,娃娃可以跟人類在一起嗎?結果,是所有人的白眼。
微微躺在床上,突然無比懷念起小時候的事情了。
可是,她卻沒有預料到,昨天她跟冰澈接吻的時候,卻被妹妹萌萌撞了個正著。當天沉浸在愛之吻的氤氳中的兩個人茫然不知,但是卻嫉壞了那雙眼。
然後,魏萌萌理所應當地將自己看到的,告訴了爸爸媽媽。
“澈,為什麼還沒有來呢?難道他也在大廳跟妹妹他們狂歡嗎?”微微胡亂地猜測著,但是一直沒有結果。又過了一會兒,終於按耐不住,扶著牆壁從床上走了下來。即使生日宴會上沒有一個朋友同學,微微也不會感覺到孤單,因為,她只想冰澈能夠陪在自己的身邊。
踉蹌地走了出去,突然聽到一些人在說著什麼。因為失明,聽覺竟然越來越好了。
“那個冰澈怎麼被主人趕走了?”這是一個人聲音。微微聽到這裡,她的心猛然跳躍了一下,立刻一股噁心的感覺從心房那裡,湧向了喉嚨那裡。
“聽說是因為他勾引大小姐呢。聽說,都看到他們接吻了。所以,先生一生氣,就將冰澈給趕走了。對了,那個冰澈其實是個傀儡娃娃,這是個秘密啊,不要到處亂說。”
“我早就知道了,不然誰會那麼多年一直容顏不改呢。再說了,一個娃娃,竟然勾引小姐,真是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