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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只好賠給人家了。
說到這裡,當時吳大娘講故事繪聲繪色的形象猶在眼前,那時的我既吃驚又好奇,晚上都不敢出去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薩至今不懂,是吳大娘信口開河哄小孩?還是真的……
聽說天津有一種混混,特別善於這類奇門之術,詐騙手段很高,或許是他們的神通?但是為了喝麵茶的錢是否小題大做?又或許還有吳大娘沒有講的情節?千古之謎。
陳長捷是什麼時候把指揮部搬到薩孃家的,薩娘並不清楚,當時她虛歲只有七歲,只記得有一天和家人外出回來,看見院子裡來了很多兵。從那一天起就不怎麼出門了,大人們都神情緊張。薩的外祖父平素很喜歡和孩子在一起,但他是家族長子,雖然生就敦厚柔和的性格,也不得不和家族的長輩一起商討“正事”,和孩子們呆在一起的時間就少多了。
當時外面的炮聲已經可以聽到,薩孃的形容是像打夯。不過,天津城裡,包括陳長捷的指揮部,依然是一片和平的氣氛。
對於孩子們,戰爭是很遙遠的事情。大炮和機關槍,與他們的玩具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不過是更有吸引力罷了。
家族大,各家的孩子人數就多,大人們憂心忡忡,孩子們倒是可以在一起玩了,興高采烈。雖然不能出去,但是院子裡有了不少新鮮的東西。
要說解放戰爭中的國民黨軍隊是遭殃兵恐怕不過分,但是薩孃的記憶中,陳長捷的部下倒都是滿不錯的兵。至少對於薩孃家的人從來沒有騷擾過。
陳部剛剛進駐的時候,在大門口總停著一輛黑色的鐵甲車,薩娘是女孩子家不感興趣,也不敢過去,但是幾個舅舅不一樣。薩的大舅那年有十一二歲了。他告訴我,那時候和陳手下當警衛的小兵經常聊天。小兵告訴他打了八年鬼子,那時候真信,還可佩服呢,現在想想那小兵自己還沒槍高呢,難道他是拖著鼻涕就開始放槍了?不過肯定不是抓的壯丁,因為他看那小兵還幹得挺帶勁的。門口停的鐵甲車上有兵,還有槍管很粗的機關槍,具體型號無考,過了一段就開走了,大概是怕暴露目標。小兵告訴大舅那是從日本鬼子手裡繳的,現在想想可能是日本投降的時候交出的吧。陳長捷抗戰後期到內蒙古駐防,和鬼子交手的機會不多,前期在山西吃敗仗的時候多,大概也沒機會繳這種大傢伙。
“解放”與“淪陷”(6)
小兵說放這個車在門口,大炮就打不進來了。大舅當時想問又沒敢問,雖然不懂打仗也明白,那炮彈都是從天上來的,地上的鐵甲車怎麼能擋得住呢?薩的大舅後來當了歷史系的教授,但是好像他從來也沒想過考證一下自己經歷過的這段歷史。
主要和薩家打交道的,是一個老軍醫,姓高,天津本地人,嗓門很大,解放後開業當了牙醫,因為技術好,*中也佔了便宜——造反派也找他補牙,只聽說有一次某造反司令補牙的時候嫌他手重給了老頭一耳光,嚇得他再不敢給這個“兵團”的小將們修理“大門”。後來小將們反倒客客氣氣的——天津人愛吃魚,愛吃蹦豆,牙不好的多,得罪修牙的幹什麼?高軍醫不和軍隊的人住到一塊兒,和薩家老小住在一個防空洞裡——其實裡面還分成隔間的,很方便。他和家裡的長輩戰前就熟悉,所以後來薩娘回憶那一段,對高軍醫在防空洞裡頭說話像吵架印象深刻,其實是他耳朵聾,怕別人聽不見。聽說戰場上的人多被炮彈震得耳聾,現在想這高軍醫八成有相當豐富的經歷。
高軍醫其實人很好,對孩子特別好。孩子們人多,在一起玩得鬧哄哄的,他還給指點,教孩子們做遊戲。那時候孩子們喜歡玩的是捉迷藏。老大的宅院呢,東藏西藏的,可是挺好玩。高軍醫出新鮮的,他教孩子們玩“偷襲軍火庫”。這就帶點兒兵的味道了。找來一個炮彈殼,放在場地中央,叫一個孩子看守,其他孩子躲起來,這個守衛如果能夠捉到別人,就換那個倒黴蛋來守。但是去抓人的時候,別的孩子就可以跑來把炮彈殼踢飛,“軍火庫”被偷襲的守衛要被打手板。高軍醫來當裁判,還教孩子們怎麼把守衛引誘出來,然後奇襲。
大敵當前,國民黨那個形勢,這老兵油子是不是有點兒沒心沒肺?
三
孩子們玩這個遊戲樂此不疲,當時戰鬥主要在外圍,天津市內沒有*,供應依舊。所以薩娘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當然孩子們還有別的玩法,沒人管的孩子就是變著法子找新的玩法。有的就出格。
有一位舅舅(薩娘叔叔家的小孩)磨著國民黨兵要子彈,有個二百五大兵就真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