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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距離十米開外,隔空打不起架來。
我慢慢地跟著新娘走到舞臺下。司儀在上面熱情又聒噪地起著哄,說著一些讓人雞皮疙瘩都能掉一地的冷笑話。我站在舞臺邊上,看新郎新娘讀著結婚宣言。新郎因為緊張,拿著結婚宣言的紙都有些抖,幾度看錯了行。擦了擦汗,舔著嘴唇說:“我結婚後,自願把存摺、工資卡、房產證交由媳婦保管,絕對不塗改工資條、不留小金庫。在我們家,媳婦第一位,孩子第二位,小狗第三位,我永遠在末位……”
我聽著這位憨厚的理科男說俏皮話,突然有些熱淚盈眶。我的生活千難萬險,縱橫交錯,每天彷彿在行軍路上,左肩扛著一把刀,右肩扛著一把槍,身後背了一具棺材,隨時準備著廝殺和陣亡。我都沒有機會去聆聽和欣賞這些樸素又真摯的情話。
等他們說完結婚誓詞,司儀說:“我們新郎真是年輕有為,文憑高能力強,一畢業就進入了鼎鼎有名的紹楊集團。入職之後作為公司的種子選手,受到公司領導的器重和大力培養。今天,連從來不顯山露水的紹楊集團總經理都親自參加了員工的婚禮。下面有請秦總經理為兩位新人做證婚詞。”
下面一片譁然,大家紛紛交頭接耳。我想,司儀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秦紹還不顯山露水,這麼大身份來員工這裡參加婚禮,不是搶新人的風頭嗎?一輩子都眾星捧月,到哪裡都覺得自己該是最耀眼的吧,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神經。
秦紹今天穿了一件寬鬆的唐裝,拄著黑木柺杖上來,像是電視裡演的那些表面和氣生財背後殺人如麻的黑社會老大。
他經過我的時候,連看都不看我一下,就直接奔向了話筒。
“各位女士,各位先生,各位來賓,
大家中午好!剛才司儀說的話裡,有一句話說得特別對。他說我不愛顯山露水。最近我確實每天待在家裡。不在公開場合拋頭露面已經很久。可是我昨天一收到新郎新娘的重託,認為佳緣難待,便義不容辭地趕過來了。
我這些年在生意場裡沉沉浮浮、風風雨雨,從來沒想過家的依靠。最近因為傷勢,才在家多日,每天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時間過得靜好又溫馨,家人間簡單的問候和呼喚都透著一股清雅和安定。”
我想這就是傳說中的政治家,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把圓的說成方的。舉著玻璃抹手腕,是靜好又溫馨?徒手抓刀刃,赤腳踩碎渣是清雅和安定?要是這些詞有生命,都得抹脖子自殺算了。
虛偽的變態。我都恨不得奪過麥克風告知天下,他丫的拘禁我,還放狼出來咬我,時不時地□我,前幾天還拿茶盞摔我,丫就是家暴的集中代表,婦聯討伐的重點物件。丫就是脫掉了人性底褲在這個扭曲世界裡裸奔的死變態!
可是,即便我這麼激情四射地想發表感想,也只能站在一邊靜悄悄地和所有的賓客一樣聽著。下面閃光燈刷拉刷拉地發著白光,可能現在這樣的感言已經上傳至微博,大家都在感嘆這位戀家的好男人為什麼不是自己的枕邊人吧。現在要和我有共鳴的,全天下大概只有陸輕天一個人了。
“我記得很早以前看過這樣一篇小文,裡面的人問佛:如果遇到了可以愛的人,卻又怕不能把握該怎麼辦?佛說:留人間多少愛,迎浮世千重變。和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我當時想這真是一個敢作敢為、少見的衝動型的佛。現在想來,佛說的卻是很有道理。如果遇上愛的人,就會想盡辦法只為他留在身旁。如若有此大幸,兩人相愛相惜,那麼請用婚姻這樣的紐帶,以真心為名,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祝劉志先生、艾靜女士婚姻幸福。”
下面掌聲雷動,秦紹向我一瘸一瘸地走來,經過我時,還是默不作聲地走了。我料想他也不敢跟我說話,我這麼見不得光的地下情婦,跟他一塊兒出門的機會都沒有三次,他怎麼敢跟我裝熟。
婚禮儀式結束後,我和其他伴娘伴郎一起跟在艾靜和劉志後面,為他們倆給親友敬酒做準備。
沒想到劉志來自我國的大西北。那裡民風彪悍,酒風更是彪悍。一瓶50幾度的白酒喝著跟玩兒似的,我看這麼下去,艾靜就成了酒缸了。
劉志在那邊給各個朋友道歉,透露艾靜現在已經是非常時期,喝酒之類的事情就只能意思意思了。
西北地區的友人爽朗地說:“原來嫂子有喜了啊,早說,來,新娘不行伴娘上啊。”
我看了看旁邊兩個伴娘,正撲閃著大眼睛一致看我。
我想,不是吧艾靜,你請來的伴娘怎麼都不會喝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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