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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又有那種劍指眉心的不適感,這個女人果然討厭!不過既然這個做法連她這裡都對付不過去,那同樣也不可能過倉家風骨那一關,也就意味著更不可能說服分兒。
“這是我能做的最大努力了。”她神色疲憊的低揉眉心:“你們這些人就不能退一步嗎?活的這麼認真就不累?”
“繞個彎子也許能避開問題,但是卻絕不能解決問題,當有一日你遇到繞不過的問題時,該如何?”
“紀太傅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她自嘲的笑笑:“她還說我以後可能是整個大周遇到問題最多的人。”
“有理。”
將餘敬惜面前杯中涼透的殘茶倒進一旁的盆景,然後添上熱茶,衡江公主深吸一氣然後正色說道:“還請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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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十
倉祖祭祀會之後就是紙譜節的正式開始,洛陽沉浸在一片紙的海洋裡,往常新年才會出現的年畫福字,剪紙窗花,燈籠風箏都出現在市場上,更不用說山水字畫,紙扇飾屏。
洛陽三大市,分別是四通市,大業市和小業市,商家經營的市與居住的坊分開管理,與坊間只有早上流動小攤的集區別,市是從寅時一刻至戌時初全天營業的門面商鋪。
小業市位於洛陽西南方,周圍有永平、永和、永安和昭行四個坊包圍著,這裡屬於平民坊,居住的大多數是家境比較普通的百姓,當然特別貧苦的人家是沒有了。在洛陽寸土寸金的可不是指的那些高門大院,即便是居住條件惡劣的西南小坊裡房租依然不便宜。
在小業市裡擁有一個小鋪面已經是大多數老百姓畢生的奮鬥目標,一個臨街的小門臉兒接著三進的小屋子,帶天井五分大的小院兒後面是兩層木製小樓下三間上兩間。從旁邊開著個小門兒往後,穿過悠長的弄巷能直去九渠邊上,常常有主夫相約取了衣物去漿洗,比在自家水井提水方便些,順便聊聊天也顯得熱鬧。
“童相公,那是住你家的那個小姐麼?”
童家的主夫四十上下,額頭眼角開始堆積皺紋,卻遠不及嘴角的笑紋深刻,他是個開朗的人抬頭往小橋上望了望揚聲招呼:“餘小姐,家來了?你木姨她們大概還在東街頭下棋呢,等我洗完這些就回去煮晚飯。”
看到餘敬惜對他拱手施禮就笑眯眯的接著喊:“先家去,孩子們看店呢。你童姨買了昂子魚,我晚上燒把你吃。”
說完手忙腳忙的將木盆裡的衣服擰乾,提起竹藍和棒槌就離開,餘敬惜接過竹藍幫忙提著,一面小聲的聊起今日的見聞。
“嘖嘖,童家真是撞大運了。”旁邊的一個矮個的主夫砸著嘴:“這麼講究又標誌的小姐怎麼就會住到他們家?”
“聽說童老闆跟那個被叫木姨的女人是老友。”
“恩,我也聽我家妻主說,是十幾年的老交情。”
結伴來的都是小業市街上各家小店鋪的主夫,鄰里幾年關係都十分融洽。
“自然是老交情了,不然能將那皺紙放到童家的雜貨店賣?”一個有些尖瘦的男子說話間帶出一股酸味兒:“你看看近來童家的雜貨鋪子生意多好?童家相公嘴都笑咧了,還昂子魚呢,平日裡草魚也不見他捨得買。”
眾人只是鬨笑也不搭話,知道這廖家也是開雜貨鋪子的,這是眼熱人家的生意做的好。
“要說這皺紙真是個好東西。”說話這位面有紅光膚色細白一看就保養不錯:“又細又軟,摸在手裡都快趕上我家的素棉了。”
“那屁股蛋子可不就享福了?用素棉擦擦肯定光滑不少。”旁邊的人取笑道。
“那是,要不說人家富貴人家拭穢用的都是錦帛呢。”白家相公說。
“那用過的錦帛是不是洗過再用啊?”
白家相公大笑:“哪能啊,自然是用過就丟了。”
“真是作孽喲。”年紀大的夫主連連搖頭。
“所以說啊,還是皺紙使起來合算”白家夫主扳著手指頭:“這價格就不用說了,只比白麻紙貴一點點,用起來可比麻紙軟和多了,看起來也清亮,關鍵是吸水啊。”
他壓低聲音說:“你們想想,來那個的時候不是比墊麻紙舒服多了?”
“你用過啦?”
白相公點頭:“反正以後啊,我就買這個用了。”
“辛苦一輩子,總不能為這幾個小錢虧著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石苔箋
“木姐兒,把那皺紙再拿兩刀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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