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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學院的祭祀結束了?”
自然是沒有,午時太學院會在食堂提供一頓午餐,下午還有灑掃惜字塔,焚字爐敬香和倉祖神位的遊()行。
“那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公主說露個面就行了。”
“那公主也回來了?”
小蘋果放下跪坐在椅子上的腿:“、、沒有,她剛進太學院就被一個白眉毛臉皺皺的老婆婆給抓走了。”
真的是抓走的啊,被扯著後領一臉的慘痛還是青綠色兒的,阿彌陀佛!跟父君講過的吃小孩的老妖婆一樣。
“祭祀是何等重要的場合,你怎麼能早退?”倉吉兒皺眉:“我叮囑你的話都忘記了?”
“沒有沒有。”小蘋果趕緊擺手,這要是再讓大哥重複一遍豈不是天都黑了:“我不是早退,我、、回來換衣服的,衣服髒了。”
倉吉兒上下打量了一番,沒看出什麼地方髒了,便猜想應該是這衣服穿出去被人笑話了,於是微微嘆氣:“你若實在不願意穿就好好與父君說明,他彆扭幾天也就過去了。”
倉瀾宜在心裡翻白眼,老爹也就在你面前只敢鬧鬧小別扭,在自己面前那就是黃河氾濫,不改主意就且等著被淹死吧。
“真是弄髒了。”她指指自己的前襟:“餘、、、那個她用手帕紙給擦的。”
“對了,大哥知道什麼是手帕紙麼?”
她將手中的白色布包遞過去獻寶的說道:“比紗還要輕,比絹還要軟,這種紙我是第一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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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學院的伙食也不錯。
餘敬惜放下手中的羹勺,伸手進袖兜裡摸了個空,才想起裝手帕紙的布包被人順走了,吃完飯不擦嘴十分不雅,不過用袖子擦嘴似乎也不是什麼好習慣。
餘敬惜用手指尖擦拭了一下唇角,還好太學院中午的飯菜不算油膩。
“餘敬惜!”一個熱情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接著一雙溫細軟滑的手掌緊緊攥住了她的手:“原來你也在這裡啊,哈哈,本公主還以為你會留在石窟寺陪貴君繪畫呢。”
餘敬惜看著自己被捉住的指尖沉默了一下:“、、、參見公主殿下。”
“呵呵,我來給你介紹。”她也不鬆手牽引著轉身:“這是本宮啟蒙恩師紀太傅,這是北宣餘家的女兒餘敬惜。”
“哦?你就是製作熟宣的餘家小女?”
說話的老婦人已經過了八十松齡,雪白的眉和雪白的發,臉上皺紋層層疊疊,只是目光如炬絲毫不見渾濁。
劉貴君被餘敬惜的一句不保證說的心懸懸,擔心宮中的北宣不夠用,特意吩咐衡江回洛陽以後再蒐羅一些,衡江自然不會忘記記太傅的藏紙嗜好,於是今天遇到自然要求上一求,少不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
餘敬惜從衡江公主手中掙出,而後慎重施禮:“正是。”
見她態度端正禮數週全,紀太傅和藹了顏色:“北宣變熟宣也算有些想法,需記得手藝一途要立心正,切不可偷空減料。”
“謹記。”
紀太傅點點頭。
“她可不只是會製紙,還精通繪畫,對佛畫的顏料、手法都很有研究。”餘敬惜不知道衡江公主為何突然如此熱情,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在石窟寺的時候,常常與我交談切磋畫技。”
這話就假了,餘敬惜皺眉。
“既然在這裡遇到,少不得要請她喝杯茶。”衡江公主繼續樂呵呵的伸手把住她的右臂對紀太傅說。
“也好,就讓她陪公主在秋意亭稍事歇息。”紀太傅吩咐旁邊的管事備茶:“倉祖神位的遊()行在未時三刻,切不可誤了時辰。”
“一定一定。”衡江公主用十分熱切的眼神歡送老婦人的離去。
轉過臉來就挑挑眉一臉傲嬌的對餘敬惜說:“走吧,本公主請你喝茶。”
杯中的淡綠茶湯自然不是蘭馨雀舌,卻也甚為清香。餘敬惜和衡江公主默默對坐,看著她一襲紅衣慵懶鬆散的靠坐在圈椅裡,神情中居然有幾絲倦意。
“可是不舒服?”這人擺明了一張悶悶不樂的臉,無視她好像太可憐了些。
“舒服?”她長長的伸了個懶腰:“你要是上午被罰站一個多時辰,然後再有一個多時辰,被一堆人圍著讓你評詩解畫說文章,看你能不能覺得舒服?”
餘敬惜默然,原來早上看到祭壇上站著的那個紅色人影真的是衡江公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