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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以草本為主;不宜太厚。”餘敬惜指著手中扇形銀杏輪廓也渲染成綠色的紙籤:“清洗其表面的汙跡,上下分別墊上吸水性好的紙張,用熨鐵熨平熨幹。”這裡已經有給絲綢衣服除皺的熨鐵,一個平底鐵鬥裡面放上火炭。
“調整好造型,然後用膠液固定,最後刷上清漆。”清漆沒有後世的塑封效果好,但是你能對一張古代的書籤提更高要求嗎?
女攤主拱手謝意。
“紙風車常用棉紙,因為棉紙柔韌摺疊彎曲不易變形。”餘敬惜從竹架上取下一隻塗染成粉紅色的紙風車:“但是這家的風車用的是竹紙,竹紙輕盈挺闊更有撐勁兒,這樣的風車更易於旋轉,最重要的是竹紙上色比棉紙更為豔麗。”
嚴惜兒欣喜的從餘敬惜手中接過風車,粉色的風車好像三月桃花嬌嫩無比,果然比平日裡見到的粉色風車更鮮活些,迎風一舞,風車滴溜溜的轉得飛快,那粉色像是擴散出一圈兒迷濛霧氣。
“當然它也有缺點,比如不如棉紙風車壽命長,遇大風易開裂口。”
四十歲的攤主樂呵呵著也不惱,蘿蔔青菜各有所愛,行家面前弄不得虛假。
“餘姐姐,你快來看這個。”小蘋果舉著手中一張撲克大小的紙牌:“摸起來好像我家的灑金紙啊。”
餘敬惜走過去一看,攤位上擺放著繪製精美的紙牌,有十二美人,有四季之景,有繁花牡丹,有梅蘭松竹。
“這是籌牌。”一般男子閨中取樂用來做籌碼,或是小兒街頭鬥牌遊戲:“這套動物七戲才是你玩的。”
“籌牌的底紙用了一些灑金紙的工藝,所以手感類似。”這種紙也用了竹紙為底繪畫後塗抹了膠液做外膜。
膠液和膠礬液有很大的區別,一個是形成光滑外膜,一個是改變紙質讓這層外膜緊附,摺疊也不會斷裂脫落,光是塗膠的紙是不能做大張的,所以籌牌不過巴掌大小,而灑金紙卻能做到八尺。
八尺是灑金的極限,同樣用膠礬液熟紙的熟宣為什麼能做到一丈六呢?除了北宣本身比竹紙更具吸附力以外,還因為它使用了紙軸,這不是生產工藝而是一種收藏手法。大幅的紙張如果直接摺疊那麼日子長了總會留有摺痕,特別是用過含膠工藝的紙類,膠裂、摺痕、毛邊會毀了整張紙,這時候大幅的紙張應該用硬物製成紙軸,用絲綢卷布的手法制成紙捲來收藏。
看著小正太和小蘿莉爭搶著那套動物籌牌立眉豎目的樣子,餘敬惜從攤位上要了兩張空白的底紙。
“來,用這個比賽,誰贏一局就能得一張籌牌。”
作者有話要說:
☆、素尺箋
她攤開的左右手心裡各蹲了一隻紙疊的青蛙,用墨點出的眼睛烏黑圓溜很是有神。
將紙蛙放在地上,用手指摁住它的屁股然後鬆手,小青蛙突的向前一竄,小蘋果發出一聲驚呼跟在後面也往前一蹦,兩隻小手合攏一罩像是真的捕捉青蛙一樣。
“我也要我也要。”嚴惜兒從餘敬惜手裡要去另一隻,湊到蔡念兒身邊獻寶。
“餘小姐真是巧手。”蔡皖晴看見男子面上笑意盈盈也跟著心情大好。
“不但手巧,懂的東西也不少。”嚴袖水的誇獎語氣淡淡的像是直述:“又是油紙又是麻紙,便是竹紙和棉紙也懂的不少,看來餘小姐不是隻打算守著北宣的祖業了。”
“山不拒細壤;方能就其高,海不擇細流;故能成其大。”餘敬惜直起身繼續向前走:“手藝一途與學識並無不同。”
前方的攤位引起了她的注意,和其他攤位最明顯的差異,就是攤位上擺放的紙,泛著黑麻紙特有的黃褐色澤。新品紙會並沒有將麻紙拒之門外,但是無論白麻紙還是黑麻紙,利潤微薄而且不愁銷量,在新品紙會上特意推廣似乎並無意義。
餘敬惜從攤位上拿起一塊紙,是的,不是一張紙,而是一塊。
方方正正,有半個小指節厚,分量不輕。
“這、、也是紙?”嚴袖水皺眉,大約覺得這麼蠻笨的蠢物實在是辱沒了紙這個字。
“你這就是沒見識了吧。”蔡皖晴揚眉:“這是油坊用的濾紙。”
這裡的榨油工藝還是傳統的物理壓榨法,菜籽去雜、破碎、蒸炒後會放入油井裡擠壓,光是細膩的油料擠壓的效果自然不理想,所以會用一層濾紙一層油料的方法填充,增加摩擦力以外更能過濾掉細微的雜質,讓出油成色更為清亮。
餘敬惜仔細觀瞧紙的橫切面,一共三層,每層中間夾雜著粗麻纖維,這些纖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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