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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柏的聲音停了。她集急地問:“凌柏,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他聲音有點急,“我跟你爸去別人家了,我立刻趕回來,你等我。”
她走下車,一排排房子都黑著燈,她走到自家門口,這門還是十幾年前裝的卷閘門。
那時候父親牽著她手,帶她去上班。父親上班的地主是磚廠,父親去燒磚,而她安靜坐在簡陋廠房外的水泥地上玩石子。廠外的空地停了不少大貨車,車來車往,灰塵漫天。父親上班前會在地上畫個圓圈,說如果她敢跑出去就打她屁股,所以她一直很乖很聽話,坐在圓圈裡玩石子。可是有一次,有輛貨車直衝圓圈衝了過來,她嚇得什麼也不顧,立刻拔腿就跑。
廠裡立刻謠傳貨車撞到人了,不少工人跑出來看熱鬧。她被擠在那堆大人之間動彈不得。隱隱約約彷彿聽到了父親的哭聲,彷彿聽到他在哭著叫“瑤瑤”。她用稚嫩的聲音叫著爸爸。可是她的聲音立刻被鼎沸的人聲所淹沒。
廠長跟貨車司機吵,工人在起鬨,父親的聲音夾雜在那些喧譁中,傳進她的耳朵裡。他哭著叫瑤瑤,可能以為她不是被人撞到,就是被人販子拐跑了。
她被那些嘈雜的聲音嚇得哇哇大哭,恐懼地看著四周的大人。有好心的工人看到她,說:“安意凡,你女兒在哭,你女兒在這裡。”她面前的工人立刻閃出一條窄窄的通道,父親沿著那條通道跌跌撞撞地走向她,淚流滿面把她用力抱進懷裡。
他哽咽說:“我真怕你那麼傻,車撞過來也不會避。”
她看到父親立刻就不哭了,笑顏如花地替他拭著臉上的淚珠,她還不忘問:“那你回家會打我屁股嗎?”
父親連連搖頭,也笑了起來,“不打,你要見到車都不知道閃,爸爸才真要打你屁股。”
當時的她伸手摟住父親的脖子,摟得死緊,撒嬌地說:“那你給我買糖吃。”父親平常只給她三毛錢,那次很大方,給了五角。
……
四周的黑暗越來越深,公路旁的草叢裡傳來蟲鳴。她在車子周圍靜靜的散步,嘴角的笑容很甜蜜。小時候真好,原來還有那麼多美好的回憶,雖然每次想起就會難過,可是她寧願一輩子都記得。
有車聲傳來。
她看向遠處的公路,熟悉的車駛近。那車停到她車子旁,車上的人走了下來。淺淺的路燈燈光下,他穿著一身白色西裝走到她面前。他身材本就挺拔,面板比女人的還要白嫩,再穿上這白色西裝,像風度翩翩的少年公子。
他問:“你怎麼來了?”
她沒有回答,而是問:“你看電視沒有?我有頒獎。”
“有啊,你還說了句我是唯一,我一直在琢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那你琢磨出來沒有?”
“有那麼一丁點……”他盯著她,上下打量,笑容燦爛,“你今天很漂亮,這髮型、這衣服,還有耳墜,我都喜歡。”他又好奇的問,“你怎麼這麼晚還過來?”
“我……”原因她說不出口,其實只是一句很簡單的“我想你”,可是堵在喉嚨裡怎麼也吐不出來。她扭捏了半天,說:“我……”她靈機一動,脫口而出,“我來看我爸爸,我爸呢?他怎麼半夜去別人家裡玩?”
其實是在醫院裡。他對她說謊了,眼皮直抖,“他那個……恩,那個上次透露你秘密的王伯伯找他喝酒,對,還有個叫什麼伯伯的,住在醫院附近,反正他們三個人是老朋友了,他說今天要跟他們不醉不歸,我怕他出意外就陪著一起去了。”
“結果你睡著了,我爸爸還在喝?”
“對,我跟他說了聲就先過來找你。”
他曾經說過不會再騙她,這一次算不算善意的謊言?他掏出鑰匙開啟她家的小門,她走進去在熟悉的位置開啟燈。屋裡很安靜,她腳步輕微的四周打量,然後沿著樓梯上樓。樓上,她跟父親的房間相連,就像他們是血脈相連的至親。她推開房門,房間裡還是那樣乾淨整潔,她曾經用過的課本整齊地放在實木書櫃裡,她抽出其中一本,是小學三年級的語文課本,封頁上歪歪斜斜的寫著“安瑤”兩個字。
課本很完整,甚至連邊角都不曾有皺摺。
她把課本放了回去。
凌柏兀自躺到床上,“上次我送你爸回來的時候,把你房間的東西全看了。”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我還躺在這張床上睡了會兒。”
她走到床邊去推他,“你起來,我要睡。”
他伸手攥住她的手腕,用力把她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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