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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很認真地說,若有一日他心願得償,一定要娶姐姐為妻,姐姐笑著說,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她一驚是別人的妻了。這一直是他小小的心中的一絲遺憾,他覺得能夠娶到像姐姐那樣聰慧、俏皮的女子,一定很幸福。
姐姐去世不久,他第一次去君府看望仕林和詩霖。當看到睡在襁褓中粉嘟嘟的小詩霖,他小小的心突然像被撞了一個大洞,很深很深,他急切地渴盼能有誰把他填滿,詩霖對他牙牙地笑著,揮著小手,他輕輕伸過手去碰觸著詩霖柔軟的唇瓣,詩霖驀地含住他的指頭,用力地吮吸著,他小小的心快樂得唱起歌來。
少年的心懷第一次泛出了青澀的情意,他知道屬於他的俏皮、慧傑又有著一頭捲髮的女子已經來到了這個世上。
從那一刻,他就為這個還吃奶的小女孩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他把姐姐叮囑他不可以愛上詩霖的話早丟到了腦後。
詩霖現在沒有孃親,爹爹和哥哥又不在身邊,那麼,他就應該是詩霖最親的人,照顧詩霖理所當然是他的責任,誰也不能從他身邊把詩霖搶走。
“詩霖,要睡了嗎?”他託著詩霖軟軟的捲髮,聽到懷中的小人兒呼吸漸漸平緩。
“不睡,詩霖要和烈哥哥一起。”詩霖微閉的長睫突地睜開,以為他要丟下她,慌忙摟他更緊。
“烈哥哥晚上還要去別的地方上會課,那詩霖和烈哥哥一起去,好嗎?”
“好!”詩霖答道。
每天晚上,忽必烈都要到與王府隔了幾戶人家的小院去呆一兩個時辰,那裡是他為姚樞和劉秉忠…他的兩個漢族老師租的小院。
這兩個老師也是姐姐向他建議的,自拜師後,他就像一個渾渾噩噩的盲人,徒地見到了光明,收益真的非淺。
忽必烈抱著詩霖,迎著月光,推開後院的角門,只一會,就來到小院前,輕敲了下門,一個留著長鬚的中年書生開啟了院門。“小王子來啦!”
“姚先生,用過晚膳了嗎?”忽必烈小心地把詩霖在懷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就這幾步路,詩霖就睡熟了。
姚樞沒有回答他,而是好奇地看著他懷中的小人兒,笑了,“我還不知小王子還擅長抱娃娃。”
忽必烈臉一紅,“這是飛天堡主的小千金,她家人暫時都不在蒙古,我暫時照顧她,她怕生,有點粘我。”
姚樞眉微微擰起,“也就是你口中常常說起的那位無所不知的姐姐生的女兒?”
忽必烈輕輕點頭。
姚樞默默都看了他一會,緩緩問道:“小王子,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姚樞,原是燕京行臺郎中,因不滿上司收受賄賂,抗議無效,於是棄官不做,隱居在輝州教書,後蒙和尚劉秉忠推薦,被忽必烈請到大都教導他治國之策。此人喜暢談,很直率,是個真君子。雖然忽必烈很年少,但這份知遇之恩,讓姚樞很是感動,傾盡畢生的才學和真摯來教導這位小王子。忽必烈誇姚先生是字字珠璣,對他的話向來言聽計從。
姚樞這天外飛來一語,把忽必烈給怔住了。
兩人走進屋內,淡淡的燭光下,細瞧姚樞的神情不像是在說笑,忽必烈想把詩霖放在床上睡得舒適點,不想一鬆手,詩霖就自動自發地貼上他的胸懷,小手摟得更緊,無奈,他只得由她伏在肩上。
“姚先生,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麼,也深思熟慮過。難道先生你認為我做錯了嗎?”忽必烈唯恐驚著詩霖,音量放得極低。
姚樞何嘗看不出小小少年對懷中小人兒的珍視,嘆了一聲,“雖然我一直堅信萬事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但對飛天堡堡主還是懷著一份敬仰的,此人是個傑出的人才,若為官,將是了不得,但他選擇從商,我想他是不屑被一官半職所束縛,寧願在商界王國裡稱雄稱侯,這樣的人,小王子一定也很尊重。他的妻子更是,驚世奇女,對小王子有啟蒙之恩。他們的小千金,在痛失雙親庇廕之時,小王子應該加倍呵護,怎麼能讓她陷進危險之境呢?”
忽必烈釋然地一笑,“這個呀,小王子已經處理好了,也徵得孃親的同意,詩霖和我住同一個院,由我親自照顧。”說話間,他張開手掌,替詩霖擋住燭光的光亮,好讓詩霖睡得更安穩些。
姚樞眼尖地看到掌心一道顯目的傷口,血跡剛剛凝固,眸光一沉,毫不留情地問道:“小王子以後不去再不去兵營,就留在府中照顧小娃娃,或者是說小王子去兵營也把小娃娃背在身後?”
“先生,你是否多慮了,我不在府中時,院中的丫環可以照顧好詩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