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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嗎?”松鼠說。
沈珏眼皮跳了一下,神情鎮定地道:“路過時忽聞人語,前來探個究竟。”說著拱了拱手,“叨擾了。”
“你的聲音真難聽。”松鼠說,說完突然不見,再出現時是一個身著灰衣的女孩兒,跳過來問:“你要上山頂是不是?”
沈珏點點頭,松鼠姑娘道:“我帶你去。”
說著當真一馬當先走在前面,只是一路歡脫,蹦跳不休,且逢“人”都招呼,無論是蝴蝶還是野蜂,涉水而過時,連水窪裡的青蛙都沒放過,彷彿那一個個都是成精的妖怪。事實上經沈珏鑑別,那都是些野物無疑,心裡甚為無語。
走到山腰,再往前一步便是積雪,松鼠姑娘停下道:“上面冷的很,我剛換了毛,你自己去吧。”
沈珏本想道謝,結果姑娘三跳兩跳,跳遠了。他只好轉過頭,對那恢復原形後蜷成一個團把自己從山腰滾下去的松鼠視而不見。
踩著積雪,沈珏並不急於上去,如此陡峭奇異的山壁他還是第一次見,一半綠水青山一半冰雪天地的景象也少見。難得起了兩分興趣,便一步一步慢慢往上攀,一邊攀一邊猜著那年許明世山上時走的是哪條路,是不是也有這樣一個松鼠姑娘給他引路。想來應該沒有,否則許明世會說的,那老頭兒最大的特點就是藏不住話;又想這山靈氣充沛,當真是個修行的好地方,怪不得老仙會將酒埋在此處釀製,就這樣平靜的想著,不知不覺,快到山頂。
山頂亦有人聲,忽近忽遠,頗為耳熟。沈珏愣了一下,隨即明白老仙這是有客,也許是請人飲酒的。從伊墨那裡,沈珏深刻的明白此仙有多愛酒,又多麼喜歡拿自己釀的酒四處顯擺。不由得三步並兩步,很快便到了山峰的最高處。
遠處看起來高渺無比的山峰至高之處,卻是一方平地,仿若刀劈。平臺上自然有雪,且是厚厚的一層,踩下去能陷到腰那麼深。就在那深厚的積雪之上,卻面對面坐著兩個人。一人自是老仙,另一人只有背影。他們兩人中間擺著一盤棋局,不知是何物雕琢成的棋子,在白雪中瑩瑩的亮著。棋局邊另有一矮桌,桌邊坐著一個小童打扮的背影,正在煨著熱酒,煮著茶。
三人俱知有客自遠方來,卻無一人抬頭望他一眼。
沈珏等了片刻,只好自己走過去。還未靠近,那伺茶溫酒的小童手中奉了一碗熱茶,轉過身來。
“一路勞苦,解解渴。”
聲音也罷,容顏也罷,可不是那羅浮山中的小松樹精?
沈珏怔了怔神,未料到會這樣遇見他,一時間有些恍惚,彷彿還在羅浮山中,他與他相見,那時高堂尚在,他也未孤苦伶仃。
他一直恍惚著,那松樹精奉茶的手便一直舉著,直到沈珏回神取過茶,方才淺淺笑道:“走的匆忙,也未和你告別。後來聽說你出了許多事,怕給你添煩惱,也就沒有去尋你,所以這聲‘謝謝’也一直沒有機會說。如今你來了……我正好當面說一聲。”
小松樹精說著躬下身去,認認真真給他作了禮:“早年懵懂無知,幸有你們關照寬容,後又予我機緣,助我得道成仙,如今我已小有所成。一切都要多謝。”
沈珏看著他,竟是陌生,記憶裡的小松樹何時這般有禮有節的淡泊疏遠過,但他臉上不露聲色,因為他知道對方道謝是真心,淡泊疏遠也是真心,木本無心,最難修煉,若一旦有成,那便是成了。於是他飲了盞中熱茶,將空掉的茶盞遞回去,淡淡道:“無須謝我,你天賦異稟,本該如此。”
奉了茶,飲了茶,他們之間再無瓜葛。
小松樹精收回茶盞,對老仙道:“承蒙照顧,最後一樁事已了,我回去了。”
老仙全副心神都在棋局裡,只點了點頭。小松樹精的身形就不見了。
那棋局上平平靜靜,無人執子,棋子卻彷彿有無形的手在推動,起子,落子,每一步都需要很久才能走出來。彷彿兩人在暗中角力,如神遊一般。
終於又有一子被撥動,竟是白棋落勢,老仙睜開眼,語氣不滿地道:“帝君心神不定,還下什麼棋,我便是贏了也沒多大意思,罷了,不下了。”
那背對著沈珏的人並不出聲。
“帝君,故人來訪,好歹也給個寒暄罷。”老仙一揮袖,收了那盤棋局,自己端了熱酒不徐不疾的斟滿玉盞,且自斟自飲道:“做神仙的,眾生平等,即使人家只是個小妖精,也要講究個禮數週全。”
沈珏聞言一怔,目光在他手中玉盞上停駐片刻,緩緩移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