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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先生賞小人這個埃居,我一定不折不扣照先生的吩咐去做,不過說實話,信就這樣進到關嚴的屋子裡……”
“是天上掉下來的,朋友,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那麼,先生高興嗎?”普朗歇問道。
“親愛的普朗歇,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那麼,我可以趁先生幸福之時,去睡覺了吧。”
“可以,去睡吧。”
“願上天降給先生萬福,不過老實講,那封信……”
普朗歇現出疑慮的神情搖搖頭,退了出去;達達尼昂的慷慨也未能消除他的疑慮。
剩下達達尼昂一個人之後,他把那封信反覆讀了好幾遍,然後一遍又一遍吻他漂亮的情婦親手寫的幾行字,足足吻了二十來遍。最後他上床躺下,睡著之後做了一個又一個黃金般的美夢。
早上七點鐘他起了床,叫醒普朗歇,普朗歇臉上仍殘存著昨晚那種擔憂的神色。
“普朗歇,”達達尼昂對他說,“我可能要出去一整天,直到七點鐘以前你可以自由行動,但一到晚上七點鐘,你就得連同兩匹馬一塊準備好。”
“啊!”普朗歇說,“看來我們的面板又要給刺上好幾個洞。”
“你要帶上火槍和手槍。”
“怎麼樣,我說對了吧?”普朗歇大聲說,“我可以肯定,還不是那封該死的信!”
“不過放心吧,笨蛋,只不過是去快樂快樂。”
“是嗎,就像上次有趣的旅行一樣,槍子像雨點般打來,遍地都是陷井。”
“不過,您如果害怕,普朗歇先生,我就不帶你去了。我寧願一個人去,而不願意要一個害怕得發抖的人陪同去。”
“先生這是對我的侮辱,”普朗歇說,“我想你已經見過我實際表現如何。”
“是見過,不過我以為你的勇氣一次就用光了。”
“一旦有機會,先生會看到我還有的是勇氣,不過希望先生別濫用,如果先生希望我長久保持勇氣的話。”
“你覺得自己還有勇氣參加今天晚上的行動嗎?”
“但願還有。”
“好,那就靠你了。”
“到了說定的鐘點,我一定準備好,不過我想先生只有一匹馬圈在禁軍馬廄裡。”
“現在可能還只有一匹,但今天晚上就會有四匹。”
“我們上次旅行似乎是一次補充裝備的旅行。”
“一點兒不錯。”達達尼昂說。
他最後揮揮手,叮囑普朗歇一句,就出了門。
波那瑟先生站在自家門口。達達尼昂本來想從他旁邊走過去,不與這位可敬的服飾用品商搭話,可是他卻那麼親切,那麼和善地與他的房客打招呼,使得這位房客不僅必須給他回禮,還不得不與他交談。
再說,對這樣一位丈夫怎能不俯就一點呢?他的妻子已經約了你今天晚上在聖克魯鎮埃斯特雷家的小樓對面幽會啊!
達達尼昂現出最客氣的樣子走過去。
話題自然而然落到這個可憐的人蹲班房那件事情上。波那瑟不知道達達尼昂偷聽了他與默恩鎮那個陌生人的談話,向他年輕的房客講述拉夫馬那個魔鬼對他的迫害。在整個講述的過程中,他一而再再而三稱此人是紅衣主教的劊子手,沒完沒了地介紹巴士底獄的情況,門槓子,側門,氣窗,鐵窗和刑具,等等。
達達尼昂彬彬有禮地聽他講述,等他終於講完了,才問道:
“波那瑟太太呢,您知道是誰綁架了她嗎?記得正是在那種困難的情況下,我有幸認識了您。”
“唉!”波那瑟答道,“他們都不肯告訴我,我太太嘛,也賭咒發誓說她不知道。可是您自己呢,”波那瑟以非常天真的口氣,話鋒一轉問道,“這些天您幹什麼去了?我沒有見到您,也沒有見到您的朋友。咋天我見普朗歇替您刷馬靴,刷下那麼多泥土,我想那不全是在巴黎街頭沾上的吧?”
“您說得對,親愛的波那瑟先生,我的朋友們和我作了一次小小的旅行。”
“離這裡遠嗎?”
“啊!天哪,不遠,只有五十來法裡。我們送阿託斯先生去了福爾熱溫泉站;我的朋友們還留在那裡。”
“而您回來了,不是嗎?”波那瑟臉上露出非常狡黠的表情,“像您這樣的俊小夥子,情婦是不準長假的,有人在巴黎急不可耐地等著您,可對?”
“老實講吧,”小夥子笑著回答,“我最好還是向您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