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十幾名太監和宮女驚慌失措地一擁而入,上前阻擋她。
“這兒可是養心殿,公主不能胡闖呀!”
“養心殿又怎麼了?我打小在這兒長大的,連德公公都不敢攔我,你們快給我滾開!”敏柔奮力推開攔在身前的宮女、太監們,如入無人之境,逕自硬闖進東暖閣。
“不好了!快,找德公公去!”幾個太監見情況不對,急忙跑出去叫人。
敏柔沒空耽擱,毫不猶豫地開啟金漆大櫃,櫃子裡整齊擺放著顏色不同、大小不一的各式匣子,她沒多看那些匣子一眼,直接開啟櫃子裡的抽屜,抽屜裡還有一隻用明黃綢緞包覆的匣子,她取出來,想也沒想就塞進袖子裡。
從來沒有人敢在養心殿裡隨意拿走東西,目睹敏柔舉動的太監及宮女們嚇得面色如土,僵呆得像斷線木偶似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敏柔幾乎像旋風似地席捲出大殿,她才剛奔出養心殿門,遠遠就看見德順快跑著過來。
德順詫異地看著她。“公主,您這是——!”
“德公公,別攔我!”她急切地打斷他,她沒有太多時間了。
“公主……”德順萬分吃驚。
“德公公,我這一生沒求過任何人,但我現在求你,求你別攔我,讓我走!”敏柔壓低嗓音懇求,彷彿拚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
從敏柔張皇蒼白的臉色中,德順恍然明白了什麼。
在宮裡二十年了,服侍了兩代帝王,他敏銳的感受力早已經過千錘百煉,不需多言,便已知悉看透。
在宮裡當奴才,必須要做到沒血沒淚、沒骨氣、沒心肝,眼中唯有聽命效忠主子,這樣才能在宮裡活得平安無事。
德順當然明白這些保命的道理,但是看著敏柔倉皇慌亂的眼眸、苦苦哀求的神情,他腦中驀然浮起了十五年前敏柔在雍正帝猝死時那雙悲傷無助的眼,不禁在心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奴才攔不住公主,奴才沒看見公主。”德順緩緩垂眸盯視著地面,從她身邊快步走過,彷彿當她不存在。
敏柔眼眶一熱,這是她第一次在德順冷漠的含蓄中感受到了溫暖。
她沒有把握是否可以靠著令箭順利走出皇宮,但眼前勢如騎虎,她唯有抓住機會才能成全自己渴望已久的美夢。
那是她此生唯一的夢。
她一刻不停地狂奔回永壽宮,原以為還有秀婉幾個大宮女、太監等著應付,沒想到秀婉和太監們都不在,很可能是出去找她去了,只留了兩個小宮女在膳房內忙碌著。
茶爐燒開的嗤嗤聲蓋住了她的腳步聲,兩個小宮女低頭切菜,沒有發現她,她繞到殿側太監們每日值夜的小矮房裡,從櫃上幾套太監衣帽中取下一套較乾淨的,然後悄悄地返回屋裡。
一回房,她立刻爬上床,把藏在床內側一隻彩繪著鳳凰的小木箱搬出來,那裡頭裝著的全是她小心收藏的寶物。
皇宮裡能夠出入東華門或西華門的只有王爺和大臣,她若要扮成太監離開皇宮,唯有神武門可走,而太監要出宮除了要有聖諭之外,還不許帶任何包袱,得空手出宮、空手進宮,因此她不能帶任何顯眼的東西,只好先把裝著龍珠的玉匣拿出來,用白綢布嚴嚴密密地纏裹在胸前,又取出小件的金玉首飾裝在腰袋,然後緊緊繫在腰間,最後再穿上太監的袍服。
她用最快的速度卸下發飾,把長髮梳開編成辮後戴上帽子,再把臉上的胭脂迅速卸得乾乾淨淨。
穿戴好以後,她拿起包覆著明黃綢緞的匣子,把鎖頭處用力往桌角敲打,試著把上面的鎖敲開,敲打了四、五下後,鎖頭處終於裂了一道縫,她用力撬開那道縫,拿出匣子裡純金打造的令牌。
燦亮的金光晃進她的眼。
她激動地握緊令牌,將帽簷壓低,蓋住了眉,然後起身開啟門,閃閃躲躲地溜出永壽宮。
剛一走出咸和右門,她就聽見秀婉和幾名太監的說話聲遠遠從月華門傳過來,她緊張地往左邊轉過去,一路低著頭快步往前走。
經過翊坤宮時,她聽見幾個太監打量她,相互問道:“那誰?面生得很,是哪個宮裡的?”
“養心殿。”她含糊地應了聲後,不敢停留,疾步進了瓊苑西門,從御花園穿過去,然後直奔神武門。
神武門是出宮的最後一道關卡,兩列護軍高大威猛,持槍按劍挺立在大門前,兩側林立的刀槍,在陽光下射出閃爍耀目、殺氣騰騰的光芒。
敏柔的臉色因過度緊張而發白,手心又溼又冷,她壓住慌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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