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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的睡眠。
等他一覺起來,洞中斜陽已拖長了影子,照射在絲絲的水簾上。
目瞳中盪漾著從水簾幻化出的七彩霓光,顧劍南從石床上坐起身子,目光在洞室裡掃過,並沒有見到鐵傘尊者的人影。
他摸了摸背脊,已不覺一絲疼痛,下了石床,竟覺得腹中有點飢餓,緩緩走到石缽旁,就著水簾洗了把臉,漱了漱口,他走出了洞屋。
金色的陽光灑落在這個山谷中,使得谷裡每一塊岩石、每一根茅草都彷佛鍍上了一層金光,薄薄的,淡淡的……顧劍南深深的吸了口氣,只覺胸懷中有一股從未有過的舒適,才撥出胸中那口濁氣,已聽到一聲感傷的嘆息:“衰草連天,落花似錦,看來秋已深了,孤雁迷失在茫茫的雲天,該如何過冬?”
抬起頭來,循聲望去,顧劍南只見鐵傘尊者身穿一襲薄薄的褐色長衫,揹負著雙手,站在二丈開外的一塊大石上,仰首望向穹空。
顧劍南緩步行了過去,還未走近,鐵傘尊者已沉聲說道:“劍南,你已經醒來了?昨夜睡得好吧?”
顧劍南道:“多謝前輩,使得晚輩有了一個安恬的睡眠。”
鐵傘尊者緩緩轉過身來,道:
“你不要謝我,只怕你過些日子便會恨起我來!”
“這怎麼會呢?”顧劍南惶恐道:“晚輩無論如何都不會這樣的呀!”
鐵傘尊者淡淡地笑道:
“你若從此一個人待在這兒三年之久,你便會因為寂寞而埋怨起我來……”顧劍南凜然道:“晚輩要一個人在這兒住三年?這……”他的目光凝注在鐵傘尊者的臉上,問道:“前輩,你呢?難道你要離開此地!”
鐵傘尊者指著地上道:“我的生命有如這些萎地的落花,只有一日紅豔便將化為泥土,不再停留在這個世間……”顧劍南臉色微微一變,聽見鐵傘尊者又道:“你坐下來,我慢慢的告訴你。”
顧劍南只覺鐵傘尊者變了許多,昨日是風趣滑稽,今天卻變得嚴肅沉凝,而且言辭之間,還露出將不久於人世之意。
他滿懷疑惑,依言走了過去,坐在那塊大石上。
鐵傘尊者默然望著顧劍南片刻,然後緩聲道:“我昨日曾經對你說過我是出身藏土密宗一脈,並且還提過當年被攜入密勒池時經過許多考驗,才能得以正式列入門牆,成為密宗弟子,當時我還說過要收你為徒,你並沒有答應……”他搖了搖手,制止顧劍南插嘴說話,繼續道:“其實我沒有能力可以代師門收徒,因為我離開密勒池後所作所為都已背叛了密宗傳宗的法則,可以說已不能算是密宗弟子了,我又那有資格代師門收徒?”
他臉上泛起一絲苦笑,道:“密宗每十五年收一個弟子,從我到師妹靳素素為止的三十年裡,師門最感痛心的便是我們兩個都沉溺在情海的漩渦裡不能自拔……”顧劍南不大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不解地望著他,問道:“前輩的意思是……”鐵傘尊者指著穹空,道:“你看到那隻失群的孤雁沒有?”
顧劍南仰起頭來,只見蔚藍的穹空有一隻孤雁,正在哀哀而嗚,茫然的飛來飛去,不知要棲落在何處才好。
鐵傘尊者道:“人,往往像這隻孤雁,迷失了自己,不曉得歸宿在何處,有些人迷失一生直到嚥下最後的一口氣,依然不瞭解人生到底為了什麼,這種人終生勞碌奔波只為了一己之生活,為了求得私慾之滿足,而不曉得自己已經迷失,實在是最可憐的人,另外有一種人則到了面臨重大的打擊之後,才會想及這個問題,而苦苦追索著答案……”他苦笑了一下,又道:“你現在年紀還小,這些話你不會懂得的,我也不需多廢口舌,我所要說的是,我在經過一段迷失的歲月後,終於幡然悔悟,這次我從東海訪友歸來,已知道我只剩三天時間,到了明天傍晚,我便要離開這世間……”顧劍南真不明白鐵傘尊者怎能曉得自己的死期,但他曉得那必是一個很深奧的問題,有關於生死之謎,自古以來,有無數的人以畢身精力與時間探索這個問題,但又有幾個人能參悟得透生死之謎?
他沉吟了片刻,道:“前輩的意思我知道,不過晚輩希望能在明晚之前離開這個深谷,尚請前輩指示迷津……”鐵傘尊者搖頭道:“這是一個死穴,四處都沒有通路,除了沿著山壁直升崖上,沒有第二個辦法可以出得了這山谷……”顧劍南望了望那峭直的山壁,道:“前輩,你也知道晚輩無法跳躍那麼高的陡壁直上崖頂,除了依靠前輩你……”鐵傘尊者沒等他說完話,便搖頭道:“我平時雖然可以躍上這座山壁,直接到達崖頂,但是若背上一個人,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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