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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法那焦黑的嘴唇一陣顫抖,眼中射出絕望的神色,空洞地凝望著面前,身軀緩緩的蹲下,好一會兒,才從嘴裡進出幾個字:“焚心魔刃!”
這空洞的語聲還未消失在空中,顧明遠已託著竹簍,轉身朝山上走去。
血手天魔顧明遠手裡託著竹簍子,—口氣奔行了二十幾丈,都沒看到—個武當弟子,遠遠望去,武當山沐浴在陽光之下,是那樣的明朗,彷彿方才任何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心中暗忖道:“雖然山中是如此靜穆,但這卻不是一個好現象,倒似大漠裡颶風欲來之前的靜寂!”
他雖然外貌看來粗野,實則心思靈巧得很,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從許多的狀況發生,而判斷出玄天道長之逝,確實隱藏著一些問題存在。
由於祁連山終夕對談,使他對那仁慈的武當掌門人欽佩不已,再加上玄天道長又答應煉丹為他獨子治病,所以他一聽玄天道長今晨死於丹室之事,就更加關切了。
在他之前,曾有崆峒掌門烏道人及峨嵋掌門羅葉大師進入上清宮,此外四川唐門也有人上山,因此他直覺地認為玄天道長之喪必與這二個人有所關連。
他暗忖道:“若是這裡面有陰謀存在,而如今偏偏我要上山,那個陰謀者必然會發動整個武當的力量來排拒我,使我無從揭發他們的陰謀,因而這一次上山必然將有—場死戰……”若是僅為了這件陰謀而與武當為仇,他根本就無需顧慮,可是他曉得自己這一闖進上清宮,其後果必將是與九大門派為敵。
尤其他此刻正帶著半身不遂的兒子同行,不但要顧及自己的安全,更必須想到兒子的病體。
他心中無數意念在輪轉,到最後還是不能決定是否就此退下武當!
走著走著,他看到路旁一座八角涼亭,低頭對藏在竹簍裡的顧劍南道:“南兒,咱們先歇一會兒再上山好吧!”
顧劍南從竹簍裡伸出頭來,道:
“爹,你連夜趕路,確實也累了,是該休息休息。”
顧明遠大步走到涼亭裡,將竹簍放在石椅上,自己在一旁坐了下來。
他默然調息了一會兒,運起魔教輪迴大法,將真氣在體內轉了三匝,然後呼了口大氣,睜開眼來。
“劍南!”他望了自己的孩子一眼,嚴肅地道:“你認為爹爹是否應該要上這一趟上清宮?”
顧劍南點頭道:“當然要去!”
顧明遠故作不解地問道:“為什麼呢?反正玄天道長已經死了,咱們也見不到他的面了,而且武當派也不歡迎咱們爺兒倆上山,說不定這一上去,會跟武當派結成大仇,咱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顧劍南微笑道:“孩兒曉得爹爹您是故意問我的,據孩兒推測,那玄天道長一定是在丹室煉藥的時候被人害死,說不定他老人家就是為了要煉藥替孩兒治病才被害死的,我們既然到了武當山,豈可不見他的遺容一面?說不定能因此找出那個壞人,替他老人家報仇。”
“哈!”顧明遠樂了,笑道:“你這小傢伙,怎麼想得那麼多!我問你,你又憑什麼肯定玄天道長是被人害死的?”
顧劍南道:“這個只要聽剛才那個叫玄法的道士說出來的話,便可以推測出來,若不是裡面有什麼隱衷,他大可以讓我們上山去,又何必說出來未見過我們與玄天道長相約之事的謊話,他既然是掌門人的師弟,一定知道這次事情的真相!而他卻以謊話隱瞞,可見其中必有陰謀!”
顧明遠聽了這—番話,心中真是有說不出的高興,但是卻也有些許難過。
他想到自己這個孩子雖然年紀還小,可是卻如此聰慧,對於事理的分析竟如此透徹,人也是長得如此可愛,但是他生下來便是殘廢,到現在已經十四歲了,依然不能行動。
望著他那攀在竹簍外的蒼白小手,他心頭興起了無限的感慨。
他記得自己年輕之時,便獲得魔教第一高手之譽,世人雖以邪門左道視他,可是他一身奇功異技,無疑在武林中享有盛名。
在他三十歲的時候,他竟敢獨自一人向華山百年來的奇才,被譽為武林第一高手的一代劍聖梅花上人挑戰,事後他雖然敗在梅花上人的劍下,但是他的聲名卻更加震懾武林。
也就在那次華山之戰,他那柔順的妻子被仇人擄去,結果雖然被苦竹大師所救,卻因奔波勞頓,產子於大漠冰雪之中後,便撒手西歸。
自己得到傳訊後,從華山趕到大漠,自苦竹大師手裡接到孩子時,那份悲痛真是難以言喻,以後雖然將仇人盡皆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