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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會想到自己最親切的親人。
顧劍南自幼便失去母親,腦海中連母親的影子都不存在,唯有父親,是那樣艱苦的扶養他長大……他們父子倆相依為命,血手天魔顧明遠所給予他的影響,當然是無可估計的?
他年紀還小,意志不夠堅定,但是憑著對父親的崇敬與信仰,他獲得了一份堅強的力量!
這份力量是來自內在的,卻是由於外界的打擊刺激而引發。
顧劍南此刻整個心神全都貫注在對父親的思念,正合乎上乘內功的屏棄一切雜念,反神還虛,凝神入微之道。
僅僅是“爹爹”這兩個短暫的字,所發出的音階是如此簡單,卻已將那繁雜織密的琴音壓制祝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這樣,繁雜因簡單而生,愈是深奧的學問,愈是要從基本開始。
顧劍南又何曾明白此理?可是他在無意中做到了。
就這麼唸唸有詞的唸了一會兒,他的心神平復了,意念集中了,琴聲劍音置諸腦後。他暗自喘了口大氣,擦了擦額頭上的大汗?趕緊撕下一塊衣襟將雙耳塞祝到了這時,他才有機會看到那兩個絕世高手在琴聲劍吟相敵的情景。
鄭無心一張金琴,一襲金衫,垂首操琴,靜坐如死,除了十指急緩交撥之外,連眼皮也沒有抬一下。
而靳素素一身白衣,一柄紅劍,翩翩起舞,隨著劍光繚繞,在低吟高唱,與鄭無心的靜態完全相反。
這一靜一動之間的差異,顧劍南並不瞭解,他只是覺得靳素素白衣襯托紅劍,曼舞吟唱美妙秀麗,令他不忍側目他注。
他的目光才一凝注在靳素素身上,立即便感到從身後傳來的鏗鏘琴音,心扉跳動,血液奔騰。
於是他趕忙收斂心神,又喃喃念著“爹爹”兩字,而用來抗拒鄭無心的琴音。
可是方才靳素素輕歌曼舞,劍閃衣飄的情景,依然深印在他的腦海中,那聲聲劍吟之音,恍如海潮陣陣擊打岩石,他只覺心神迷亂,骨骸脫散……他的理智未失,仍盡力的在掙扎著,慌亂中,抓住地上的一塊岩石,依循內心中所呼叫的“爹爹”之音,一下一下的往地上敲擊起來。
石塊互擊,發出“空空”的簡單音韻,在那繁複混雜的琴音劍嘯聲中,是如此清晰的傳出。
顧劍南開始敲打石塊之時,由於需要分心,並加上內力未能使出,對於那兩個絕代高手毫無影響。
可是等到他自己的心神從琴音劍嘯聲裡掙扎出來,而全部投注於掌握自己敲擊石塊的節奏時,他體內雄渾的內力,一絲絲的迸發出來了。
霎時,斷腸谷內,“空空”之聲不絕,雜在琴韻劍吟裡,自成一格。
一切複雜的,原都是起源於單純。
唯有最單純的音樂才能深入人心,最原始音樂便是這種石塊互擊之聲,由於它的節奏簡單往往容易為人所接受。
顧劍南只是一個孩子,一個純樸天真、沒經過世俗感染的孩子。
他憑藉自己心靈的感受而敲擊著石塊,在他來說,只是為了抗拒那動人心魄的琴音和劍嘯侵蝕自己的心神。
他絕未想到這簡單的“空空”之聲,竟然使得那兩個絕代高手都為之心神大震,受到很大的干擾。
琴聖鄭無心琴音一亂,立即便重撥琴絃,繼續彈奏下去。
他心中大驚,忖道:“這小子到底是何來歷,不但沒喪命在於我的琴音之下,竟能以這麼簡單的擊石之聲,擾亂到我殘琴之操的節奏……”當他看到靳素素也似被那簡單的“空空”之聲所擾,而致劍舞微微紊亂。
心中這份驚駭,簡直使他無法置信……
他忖思道:“天下七大高手之中,除了梅花老鬼之外,誰還能夠以一抗二,對我們兩人都有所擾及……”當然,以他的功力與琴藝,是絕不會完全在乎那簡單的擊石之聲,不過顧劍南心地純樸毫無雜念,再加上體內經過玄天道長硬行打進了數十年功力,這一陣敲打石塊之聲,對他的影響也不校他原先彈琴的物件只是苦海離亂人,此時琴絃一撥,時而引出幾縷音符朝顧劍南攻去。
他這種用心,靳素素清楚的很,她雖是很驚訝於顧劍南的突然擊石之功,但她卻由於喜愛顧劍南的純稚,而不忍加害於他。
“叮叮叮叮!”一連四聲劍吟,她彈劍作聲,替顧劍南接了那幾縷琴音。
可是儘管如此,顧劍南依然受到很大的影響。
剛才他只是置身雙方戰局之外,音波所及,所受的影響不大,此刻一時好奇,而置身局中,那份壓力立即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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