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縮得包不住這顆眼核了,那隻右眼卻和被縫上了一樣,眼皮垂搭緊黏,形成了一條肉蟲似的痛瀝模樣,她幾乎沒有眉毛,鼻子扁平寬大,嘴巴也幾乎咧到耳根,再加上她厚實如牆的胸背,粗圓的腰身,像腿似的上肢,那光景,就和一堆肉山差不離了,而這卻更是一座可怕的肉山,會動、會思想,會發揮其內蘊的溶漿般的威力,又醜惡得令人心寒!
不會錯了,“金牛頭府”的二當家,大名鼎鼎的“獨目夜叉”刑四娘!
名符其實。還會有什麼人更合乎她的綽號呢?
她站在邵大峰的前頭,兇惡的叱喝:“說你是頭蠢牛,你他娘還不愛聽,你倒是說說,老孃叫你來幹啥的?老孃是叫你把這片破莊的主事人找出來同老孃談斤兩,幾曾吩咐過你來罵陣叫戰呀?你要動手的時節老孃自己不會下令,卻要你來充哪門子人王?”
邵大峰哈著腰,縮著頭,向比他矮了一大截,卻幾乎和他一般粗的刑四娘陪著笑臉:“是,四娘訓的是,只因那姓黃的太過囂張,屬下一時忍不住,才頂駁了他幾句,叫四娘生氣全是屬下的不該,全是屬下的混帳……”
揮揮手,刑四娘板著一張麻臉道:“行了,你他娘別的不會,就只一張嘴巧!”
隨著這位母夜叉來的三個人,一看穿章打扮就知道不是屬於“金牛頭府”的角兒,三位仁兄一個是焦黃乾瘦,卻蓄著兩撇濃濃八字鬍的矮小藍袍人,第二位玉面朱唇,身形瘦長,倒是一表人才,可是看上去總有那麼一股子不對勁的感覺,好像這人帶著點邪氣,有一種冷冰冰,陰測惻的特殊味道,就連唇角帶著的那抹微笑,也恁般古怪得宛似泛著毒意了;第三個塊頭也不小,可是弓腰駝背的便顯得有點怪誕,這人雙臂特長,垂直過膝,一張皺紋深刻,縱橫交錯的老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那張臉的臉皮,宛如是被什麼力量搓揉成了這副語痕重疊的情景一樣。
三人人一字排在刑四娘身後,都是一言不發,凝神靜氣,形態中便越顯深沉精練之概,這三個人的模樣,只要稍用點世故的眼光一看,便會曉得全是些老江湖,而且,是屬於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冷血一類!
這時,刑四娘仰起頭來,獨目瞪著牆頂上的黃恕言,粗聲粗氣的吼喝:“兀那老王八羔子,你就是‘王鼎山莊’的莊主黃恕言?”
黃恕言忍著氣,卻也硬梆梆的道:“如何?”
刑四娘大聲道:“我是刑四娘,想你也有個耳聞吧!”
哼了哼,黃恕言心裡咒罵——就憑你這副嚇死活人的模樣,用不著自行介紹,也包管錯不了,這副尊容,居然還在那裡自嗚得意呢……他口裡卻不緊不慢的道:“有個耳聞,又怎麼樣?”
怪叫一聲,刑四娘張開血盆大口吼喝道:“啼!給你鼻子長了臉哪?老孃好言好語問你說話,你他娘擺出這麼一副要死不活,陰陽怪氣的態勢,是想扮給哪一個看?姓黃的,我們可是湍湍大度,先禮後兵,你別他娘會錯意,表錯情,當是我們憚忌你,憑你這‘玉鼎山莊’同那一干猢猻,還成不了氣候!”
黃恕言冷冷的道:“有什麼話你說吧,我這廂聽著!”
刑四娘怒道:“老孃對你客氣,你莫不識好歹,拿出一張熊臉給老孃看,老孃可不吃你這一套的!”
牆頭上,廖衝低聲嘆息:“我的皇天,我就自認這副盤兒不甚中看了,不想這婆娘竟比我還醜,她醜到這步田地,卻又粗陋尤有過之,不知到哪裡去找老公!”
一邊,鮑貴財中喃喃的道:“這這個兇女人,誰誰敢要!
就就算瞎瞎了眼吧,光聽聽她那破破鑼嗓門,再再體會一下那那股氣氣勢便令人喪膽了!”
廖衝不禁搖頭:“如果再用手一摸,乖乖,這可是摸的個人!就不能說是一堵肉牆吧,也和一頭小號大象相差不遠了!”
險些笑出了聲,宮笠緊緊抿住嘴唇——如今才知道,這一對師徒不但一樣的武功高明,更是一樣的活寶變成!
此刻,黃恕言轉過頭來,小聲問:“宮大俠,要繼續頂這婆娘麼?”
宮笠吸了口氣,道:“可以稍軟活點,問她來意如何?”
乾咳一聲,黃恕言又開口道:“刑四娘你把來意言明吧,好說賴打都行,犯不上斤兩未談之前就先撕破了臉!”狼嗥梟啼般桀桀怪笑起來,刑四娘口沫四濺的道:“說了他孃的老半天,只這幾句話還像是人說的話,老小子,心眼放靈活點是對的,吃不了虧!”
黃恕言板著面孔道:“莫不成你就只有這些話講?”
刑四娘獨目一瞪,吆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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